第184章(第2/8页)

看得出来,谭佩玉过得很好,郑鹭娘说,“常听大公子念叨你如何如何好,可惜他没来,见着你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谭佩玉有些不好意思,谭振兴没少在信里说郑鹭娘的坏话,将其描述成蛇蝎心肠的歹毒妇人,看着眼前的人,虽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气质独特,尤其那双似杏的眼眸,温柔如水,怎么看都不像谭振兴说的那种人,何况她还将姐姐儿子亲手抚养长大,心性坚韧,应该是谭振兴危言耸听吧。

“大弟若有冒犯的地方还望郑姨别往心里去。”

郑鹭娘摆手,“大姑娘客气了,大公子人挺好的。”

谭振兴那些话郑鹭娘根本没往心里去,何况本就是她心术不正,怨不得别人说,郑鹭娘侧身让谭佩玉先走,谭佩玉扬手,“郑姨先吧。”

郑鹭娘抬脚,问,“大姑娘是要找乞儿他们?乞儿带着如兰去街上买糖葫芦了。”

“我陪郑姨说说话可好?”

郑鹭娘停下脚步,语气轻快道,“好啊。”

同行的都是男子,郑鹭娘真不好和他们走太近,除去吃饭彼此少有交流,唐恒不用避讳,但她不敢搭理他,唐恒惯会撒娇,慈母多败儿,她怕自己心软害了唐恒,如今谭佩玉能陪自己说说话,再高兴不过了。

郑鹭娘在黔州时靠浆洗过活,她动作极为熟练利落,谭佩玉去问谭盛礼有没有要换洗的衣裳一并洗了,结果谭盛礼说已经洗了,她没事可做,就拿了针线活坐在井边坐。

井边还有其他洗衣服的妇人,时不时投来几瞥,然后低头与人窃窃私语,“只见过儿媳干活婆婆休息的,还没见过儿媳偷懒指使婆婆干活的。”

几人自以为声音压得低,殊不知谭佩玉和郑鹭娘还是听到了,郑鹭娘尴尬地解释,“诸位误会了,这不是我儿媳。”

“是女儿那就更不孝了。”

郑鹭娘:“……”

“也不是女儿。”

那是什么?”

“远亲家的晚辈。”郑鹭娘回了句,刚刚谭佩玉要帮她洗衣服是她自己不同意的,从京城到这里,每次她要帮谭盛礼他们洗衣服,谭盛礼都拒绝得彻底,两人平辈又没任何关系,走太近了会招来误会,她明白谭盛礼的顾忌,哪能让谭佩玉帮她,郑鹭娘和谭佩玉说,“途中谭老爷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洗的。”

谭盛礼看着弱不禁风,其实不怕苦,什么粗活都能做,他帮摔跤的老者挑过粪桶,帮孩童挑过水,进山砍过柴,还为寡妇出头和地痞打过架,谭老爷是真君子,她怎么能毁了他的名节。

听出她的意思,谭佩玉轻轻嗯了声。

收到谭振兴的信后,她写信问过谭振业郑鹭娘的事,父亲真要再娶她没意见,何况父亲年纪大了,身边有个知冷心热的人是好事,她们虽孝顺,终究比不得枕边人体贴入微,谭振业的意思也是如此,只要父亲喜欢就行。

她以为两人朝夕相处多少会生出些感情。

大抵是生母死后经历过父亲再娶,谭佩玉对后娘完全不排斥,她们姐弟都大了,只要人对父亲好就行,没想到两人反而生分了。

谭佩玉只知道郑鹭娘似乎心仪谭盛礼,有意无意献殷勤,不知后来的事,听郑鹭娘撇清两人关系,以为妾有情郎无意,寻思着要不要帮郑鹭娘问问。

遐思间,外边忽地响起阵阵脚步声,声音沉重杂乱,其他几个妇人惊慌,忙擦着手站起,“出什么事了啊?”自从新县令来后镇上就不怎么太平,时不时衙役上街巡逻盘查户籍路引,没带户籍的得去衙门登记交罚款,此地虽是平州和黔州交界,鱼龙混杂,但没像如今这么乱过。

没错,自从衙门差户籍后小镇就乱了,因为衙门看钱办事,只要你有钱,管你是哪儿的人都能来。

她们在客栈住了半个多月,已经遇到两次了,知道谭佩玉她们刚来,问道,“你们带户籍路引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