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2/3页)

“你想做什么样的人!”这话题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得很,多数人崇拜钦佩自己的祖父或父亲,欲成为那样的人,可怎样能达到那种境界却似懂非懂,至于钦慕朝中文武双全大臣的学生就更显懵懂了,毕竟想是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回事。

谭盛礼把功课还给他们,大致说了遍情况,子承父业,无不想守住父辈家业再锦上添花,

抱负远大,志向恢宏,字里行间透着少年血性,让人心血澎湃。

谭盛礼问,“守业更比建业难,诸位以为如何能守住父辈家业?”

学生们再次沉默,沉默时扭头四望,彼此眼神交汇,柔和许多,不知谁先作答,慢慢的,回答的人很多,其中,有人提到了联姻,高门大户,为巩固地位联姻是很常见的手段,谭家清贵,行事正直,自是瞧不起联姻这种拉帮结派的做法,不过他们见过很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谭盛礼面前,他们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卯足劲想得到谭盛礼的认可。

谭盛礼威望甚重,能得他赞扬半句足以回家炫耀半个月,没人不想成为长辈眼里能光耀门楣的孩子,故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谭盛礼都认真听着,神色专注,不插嘴不打断。

直到无人起身发言,谭盛礼又问,“诸位以为品行重要还是科举重要?”

学生们异口同声,“当然是品行了。”

谭盛礼笑了,“那为什么陶冶性情的书没人看呢?”

众人:“……”

这个问题又把他们难住了,谭盛礼再次跳过,让他们好好回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并以此为功课写篇论文,学生们哀嚎不已,想说这道题也……太难了吧。

有人熬不住了,偷偷向叶弘打听叶老先生何时回来,叶老先生的课虽然让人头疼,不至于像谭盛礼想一出是一出的。

祖父的事儿叶弘哪儿说得清楚,含糊不清回了两句,却是没给具体日子,待回府后和祖父说起此事,沾沾自喜道,“谭祭酒博览群书是真,性子却不讨喜,私底下好些人议论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叶弘知道祖父不喜谭盛礼,语气不由得带着轻蔑,哪晓得静坐垂钓的叶老突然变了脸,用力地握住鱼竿,鱼竿颤动,连带着湖面的水起了涟漪,叶弘怔住,迎上那双深沉锐利的眼,心跳漏了半拍。

“谭祭酒性情怎样也是你做学生能评价的?平日教你的尊师重道都忘了是不是?”

叶弘讪讪,“祖父教训的是。”

叶老先生再不喜欢谭盛礼是他的事儿,叶弘作为晚辈,又是国子监的学生,轻佻不屑地议论老师是非,简直目无尊长,要知道,叶老先生也是老师,最重师道尊严,岂能任由晚辈议谭盛礼长短,叶弘自知犯了忌讳,低眉认错,叶老先生冷然,“回屋抄书去。”

“是。”

祖孙两的这段小插曲谭盛礼并不知晓,这日去叶家拜访,只觉得叶弘温顺礼貌多了,以为待他为客的缘故不曾多想,叶家宅院清幽,不过处处透着质朴,谭盛礼跟着叶弘进了叶老先生的书房,书房差不多有两个房间大,两面墙的书架堆满了书,整齐有序,谭盛礼粗略地扫了眼,最靠近门边方向的多和算学有关的书籍,越靠近书桌,越是修身养性的书。

谭盛礼有些惊讶,他以为叶老先生痴迷算学,算学类的书籍必离书桌最近呢。

“来啊。”书桌边的叶老先生抬眸,目光淡淡的瞥了谭盛礼眼,“听弘儿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语调平平,怎么听都不是寻常待客会说的话,叶弘立在旁边默不吭声,祖父不喜谭祭酒毋庸置疑,否则不会如此冷淡,叶弘偷偷打量谭盛礼,后者不显怒意,礼貌地朝他祖父拱手,“老先生身体不适,谭某想来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