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察考卷(第3/3页)

对谭盛礼而言,这道题目并没任何难度,看似写春景,实则指冬日雪景,谭振学没有答错方向,格律声韵勉强凑活,诗文虽平和,但在文风不盛的巴西郡算中上水平,谭盛礼又考察他贴经墨义等功课,俱没有问题。

谭盛礼皱眉,不该是这样啊。

谭振学有点怕他,看他坐在桌边,食指摩挲着桌面凝眉不言,不由得心头发紧,想到堂屋墙上多出的那根木棍,他沉吟许久,小声交代,“贴经墨义没过。”

说起来他也不知是何原因,看着考卷他就浑身冷得发抖,背过的文章通通记不住,握笔的手直冒冷汗,好多题都是不会的,贴经和墨义考得其差,倒是杂文和诗文轻松得多。

“贴经和墨义没过?”谭盛礼皱眉。

谭振学不敢含糊,老老实实把原因说了。

“前两次也是因为这个?”

谭振学悻悻地点头,这个原因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要不是他大哥的哭声太过凄厉,他不会说的,“父亲,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谭盛礼问。

谭振学摇摇头,不说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想说是不是他被诅咒了,要不然怎么每次的遭遇都差不多,而且那种感觉很奇怪,拿着考卷什么都不会,走出考棚什么都会了,像被施了诅咒。

看他吞吞吐吐的,谭盛礼没个好气,“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遇事多反省,多从自身找原因。”

“是。”谭振学颔首,恭敬道。

谭盛礼哪儿会不知道谭振学的问题出在哪儿,追根究底,考试太过紧张所致,他曾做过两届会试监考官,见过无数因自身原因无缘殿试的,走着进抬着出的比比皆是,考生承受力弱,遇到难题就手忙脚乱乱了阵脚,答题张冠李戴不知所云,更有紧张得心痛猝死的。

谭振学的情况不算严重,加以调整,考个秀才不难,不过谭盛礼不急于指点他,读太多的书德行不好又有什么用。

“既是贴经和墨义没过,之后再好好巩固,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是。”

谭振学的情况让谭盛礼稍微有所慰藉,总算有个上进治学的了,他看得出来,谭振学资质普通,靠的是勤奋刻苦。

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发愤图强胜过半途而废。

说到半途而废,他瞅了眼日头,快申时了,那位去河边洗衣服的人还不见回来,恐怕又躲哪儿偷懒去了?不是谭盛礼偏听偏信,谭振兴性格随父,阳奉阴违乃家常便饭,不好生管教又是个给列祖列宗蒙羞的人物。

他没有出门找人,只要他敢抱着盆脏衣服回来,有的是棍子等着他。

棍棒底下出孝子,武将嘴边常挂着的话,以前他不赞成,自从他过世后没几年,儿子做主变卖家产举家南迁,他就后悔没狠狠揍他们。

好在,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