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4/26页)

“哦。”

魏姆斯的良心说:你们有三个人。他穿着和你们相同的制服。他是你的手下。别忘了可怜的老加斯筋。

可是另一个他,那个可恨又可鄙,但却让魏姆斯活过了十年警卫队生涯的他却说:随便插手人家的事儿,这也太不礼貌了。我们还是等他打完,然后再问他要不要帮忙。再说了,警卫队有政策,一律不得干预打架斗殴事件。等他们打完之后再进去逮捕所有站不起来的人,这样要简单得多。

旁边有扇窗碎了一地,一个已经被打傻的家伙从窗户里飞出来,落到对面的街道上。

“我认为,”队长字斟句酌地说,“我们最好立刻采取行动。”

“没错。”科垄军士道,“站在这种地方很可能会受伤。”

他们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打碎木头和玻璃的声音总算不那么震耳欲聋了。三人全都刻意回避着彼此的眼光。酒馆里偶尔会传出一声尖叫,时不时还有一种神秘难解的敲击声,就好像有人在用自己的膝盖敲锣。

他们呆呆地站在一小摊相当难为情的沉默中。

“今年你休过假了吗,军士?”终于魏姆斯队长打破了沉寂,他前前后后晃着身子。

“休了,长官。上个月让老婆去了克尔姆,去看她姑姑。”

“这季节那地方很不错,我听说。”

“是的,长官。”

“满地天竺葵什么的。”

一个人影跌出楼上的窗户,瘫倒在鹅卵石路面上。

“那什么花日晷就在那儿,对吧?”队长做着垂死挣扎。

“是的长官。很不错,长官。全是用小花做的,长官。”

又是一阵敲击声,听着像是什么东西用一种木棱棱、沉甸甸的东西不断地敲打另一样东西。魏姆斯牙疼似的缩了一下。

“我觉得他在警卫队不是很开心,长官。”军士的声音挺和气。

发生群殴事件时,破鼓的大门经常被卸掉,于是不久之前店里干脆换上了特别加固过的门枢;然而下一声巨响过后,大门和门框都跟墙壁分了家,于是又有好大一笔钱打了水漂。大门的废墟中间有个人影,试图用胳膊肘撑起上身,却在一阵呻吟过后颓然倒地。

“好吧,看起来这一切——”队长正说着,喏比突然打断了他,“是那只该死的巨怪!”

“什么?”魏姆斯问。

“是巨怪!躺他们门上那个!”

卫兵们极其谨慎地往前推进。

的确,正是门摔砂岩图斯。

巨怪嘛,其实就是一块会移动的石头,要想伤到他们实在非常困难,但有人似乎做到了。地上的人影痛苦呻吟的样子,活像是两块天地大冲撞的砖头。

“真够新鲜的。”军士含含糊糊地评论道。三人齐齐转过身,朝曾经是大门的那个长方形看过去。说起来,里头当真比先前平静了不少。

“你总不会以为,”军士道,“他快赢了?唔?”

队长毅然决然地扬起下巴,“他是与我们并肩战斗的同志,我们有义务,”他说,“去弄个明白。”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呜咽。两人一齐转过身,只见喏比单腿蹦着,两手捏着另外一只脚。

“你这是怎么回事,伙计?”魏姆斯问。

喏比发出痛苦的哀号。

科垄军士明白过来。尽管溜须拍马是警卫队行为准则的基本思路,但队里所有人都曾经尝过砂岩图斯拳头的滋味,无一例外。喏比只不过在发扬全世界警务人员最优良的传统:既然逮着机会就该稍微找回点面子。

“他跑去踢了他的石头蛋蛋,长官。”

“真可耻。”队长含含糊糊地说。他迟疑片刻,“巨怪有蛋蛋吗?”

“相信我,长官。”

“老天爷,”魏姆斯道,“大自然妈妈的想法真叫人猜不透,不是吗?”

“说得没错,长官。”军士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