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第2/8页)

提利昂仰头狂笑。他们笑成一团。瑟曦将他从床上拖下来,跳舞转圈,以至拥抱,一时间,她疯得像个小女孩。待她住手,提利昂已经气喘吁吁,头晕眼花。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餐具柜旁,伸手稳住身子。

“你认为他们真的会打起来吗?倘若他们达成什么协议——”

“不可能,”提利昂说,“他们个性如此迥异,本质却又那么相似,两人均不可能容忍对方。”

“史坦尼斯一直觉得在风息堡一事上劳勃待他不公,”瑟曦若有所思地说,“风息堡是拜拉席恩家世袭的居城,本来该是他的……你不知道,他来找过劳勃多少次,用那阴沉委屈的声调不停地申诉啰唆。最后劳勃还是把地方给了蓝礼,史坦尼斯紧咬着牙,我瞧他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将之视为羞辱。”

“我瞧劳勃就是要羞辱他。”

“哈哈,让我们为姐弟之爱举杯吧?”

“是的,”她气喘吁吁地答道,“噢,诸神啊,是的。”

他背对着她,倒满两杯青亭岛的上等红葡萄酒,并轻易在她杯中撒了一点细粉末。“敬史坦尼斯!”他边说边把酒递给她。我孤身一人时没能耐,是吗?

“敬蓝礼!”她笑答,“愿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最后都教异鬼抓走!”

这就是詹姆喜欢的瑟曦?她笑起来,你才发觉她到底有多美。我爱上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阳光照在她的秀发。他差点因为对她下毒而心怀抱歉。

第二天早餐时她遣人过来,宣布自己身体不适,无法离开房间。应该是无法离开厕所吧。提利昂适度表示了一些同情之意,并叫来人回话给瑟曦,请她安心休养,他会照预定计划来应付克里奥爵士。

征服者伊耿的铁王座布满凶险的倒钩和尖锐的铁齿,只有傻瓜才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上阶梯时,他发育不良的双腿不断抽筋,他非常清楚,这是一幅多么荒谬可笑的景象。好在它有一点值得称道,它很高。

兰尼斯特家的卫士在大厅一端森然站立,身披猩红披风,头戴狮纹半盔。杰斯林爵士的金袍卫士则站在大厅另一端,与他们相对。通向王座的阶梯两侧有波隆和御林铁卫的普列斯顿爵士。廷臣罗列廊中,请愿者们则聚集在由橡木镶青铜的巍峨大门边。珊莎·史塔克今早的模样特别可爱,只是她的脸像牛奶一般苍白。盖尔斯大人站在那儿咳嗽不休,而可怜的堂弟提瑞克则披着白鼬皮加天鹅绒做的新郎披风。自打三天前,他跟小艾弥珊德女士成婚以来,其他侍从就改口管他叫“保姆”,还问他新婚之夜新娘裹的是什么颜色的尿布。

提利昂俯瞰着所有人。这滋味真不错。“传克里奥·佛雷爵士。”他朗声道,话音响彻大厅。这也挺不错。只可惜雪伊没来瞧瞧,他心想。她当然想来,但那是不可能的。

克里奥爵士目不斜视,从红袍军和金袍军之间的长长走道行过来。当他跪下时,提利昂注意到这位表弟的头发正逐渐稀疏。

“克里奥爵士,”议事桌边的小指头道,“感谢你为我们带来史塔克大人的和平条件。”

派席尔大学士清清嗓子,“摄政太后,国王之手以及御前会议已经仔细考虑了由自称北境之王的人所提出的条款。很遗憾,爵士,这些条件无法接受,劳烦你将我们的答复转告北方人。”

“以下是我们的条件,”提利昂说,“罗柏·史塔克必须放下武器,宣誓效忠,随后只身返回临冬城。他必须毫发无伤地释放我哥哥詹姆,并将麾下军队交其指挥,以讨伐叛徒蓝礼·拜拉席恩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凡曾效忠史塔克家族的诸侯贵族,都务必送出一个儿子作为人质。无子嗣的家族可由女儿代替。只要他们的父亲不再聚众谋逆,他们就将受到礼遇,并由朝廷赐予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