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8页)

正巧李持酒也瞥着她,四目相对,他竟很好脾气地笑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东淑见他居然还要嘉奖似的,真是匪夷所思——要知道这是当着皇帝的面儿!他是疯了不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当下东淑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知他能不能会意,就忙低头不再看他,免得自己也给拉下水去。

而在李持酒说完后,文帝若有所思的看看他,又看向萧宪,竟说道:“爱卿,你觉着镇远侯这话如何?”

萧宪皱眉:“一派胡言!”

“哦?为何?”

萧宪道:“王莽本是权臣,若是一心辅佐幼主也就罢了,他却狼子野心取而代之,以至于天下大乱,这种人有什么可推崇的?就算再有能耐,也终究走了邪路,不是正途,不值一提。”

文帝笑道:“镇远侯,你听明白了吗?”

李持酒咂了咂嘴,似乎还有高见要议论,忽然瞥了一眼东淑,便忍住了:“哦,我明白了,听了萧大人一番话,胜读十年书。”

文帝看着他假模假样的,不由叹道:“你啊,朕看你就是吃亏在读书太少,倘若有萧爱卿或者李爱卿从小儿教你读书,也不至于这样。”

李持酒瞪圆了眼睛:“我怎么能请得起萧大人跟李大人?我从小儿……”

他说了这句,忽然又看了东淑一眼,就住了嘴,只笑说:“能活着这么大已经不错了。”

文帝的脸上本还带几分笑意,听了他说这句,那笑就慢慢地敛了。

皇帝看了看那只金碗,脸色忽地又多了一丝黯然,终于他道:“镇远侯,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又站了半天,先去偏殿歇息吧。”

李持酒因东淑在这里,哪里肯走。

文帝却不等他开口,又对东淑道:“你也下去稍等片刻,朕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萧宪说。”

东淑只得领旨,便退了出来。

李持酒总算明白了皇帝的心意,便果然如一条龙似的,摇头摆尾地跟着出去了。

萧宪回头看着他……真想一把将他揪回来,可又想这毕竟是在宫中,他总不至于就真的造了反吧。

正文帝说道:“这个金碗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萧宪听皇帝这么一说,心头一震,忙收敛心神:“皇上这话,臣不太明白。”

文帝说道:“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东西不是个吉祥之物。”

毕竟这“安定公婴”四个字,却陪以皇室的龙纹金器,本身就是莫大的讥讽跟悲惨,煌煌之西汉,便终结于此人。

萧宪很清楚皇帝在想什么,联想到最近的那些风言风语,皇帝针对李衾的种种,他心中也有种不妙的预感。

当下只能尽量开解,便道:“这个玩意儿,不过是个古董玩器罢了,就如同臣之前收的那四兽献瑞的铜镜,不管如何的珍贵,都只是一件供人观赏的死物而已。皇上又何必多心呢。”

文帝笑道:“说起你的那铜镜,朕又想起故事来。当初你收集了第一面镜子的时候,不是曾有传说,说这铜镜必定得成双,不然的话就会生煞?你虽不信,但是……”

这一句,却正戳中萧宪心头隐痛。

皇帝指的当然是东淑身故的那件事……说来也奇怪,让这铜镜成双的,到底还是东淑,铜镜成了双,东淑也回来了,虽然可以解释为“巧合”,但这却是萧宪无法否认的。

文帝虽不知这种内情,但只看外也够了,他说:“如今铜镜成双,你又得了个称心如意的干妹妹,可见这古物到底是有些意思的。”

萧宪无言以对。

文帝回头看着那桌上的金器,眯起眼睛道:“爱卿,你跟朕说一句实话,你觉着景王如何?”

萧宪垂头道:“皇上若是担心景王殿下会成为孺子婴,只怕是多虑了。”

文帝笑笑:“那你觉着,群臣之中,有没有人会是王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