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5页)

袁少奶奶才要笑,忽然有些晕眩,身形微晃。

然后,跟着她的丫鬟也站不住脚,连彩胜也觉着浑身无力,一个劲儿往地下委顿。

她满心糊涂,只听到袁少奶奶说:“我、怎么忽然发困……”这一句话,弄的彩胜也困的要睡了。

但东淑却道:“是怎么回事?!”

彩胜听她声音不对,便试着睁眼看去,却见东淑捂着口鼻后退:“这香气……”

话没说完,就听到东淑道:“是你?!”

彩胜拼命扭头,模模糊糊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袍摆,从里屋飘了出来。

虽然李衾用了十足的耐心哄着彩胜,让她好好回忆那段不堪经历。

但是丫头说到这里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别逼我了三爷,我不知道,我不想说,我不知道!求你了别逼我说!”她哆嗦着抱着头,又将身子缩了起来。

等她平静下来,李衾便跳过这段,问道:“你只说后来是怎么样。她是、怎么出事了的。”

彩胜深深呼吸,才道:“后来回了家里,奶奶就很少说话了,只是经常做噩梦,每次梦中喃喃,多半都是在叫三爷的名字。”

她停了停,拭了泪,又道:“那日,她忽然说要游湖,叫船娘弄了船出来,却又不许人船娘跟着,只又让我去取酒要喝……等我回来才发现,船不在岸边了,好不容易另找了一艘过去,才知道……”

她又捂着脸大哭起来。

李衾转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已经够了。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后来,太子把她劫了去,大概是怕她吐露实情,幸而她还命大,没有就死了。”

在李衾说话的时候,萧宪几度想要插嘴都又忍了下来。

只是在听到广恩寺一节……他仍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往前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

等到李衾终于停了下来,萧宪的双眼已经泛红。

“这么说,妹妹竟是、想不开故意投水了?”萧宪皱眉。

李衾道:“我不敢说。”

萧宪蓦地转身,瞪了他半晌,才又闭上双眼。

东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当然是个八面玲珑心思聪慧的,可天生自有傲骨,若是真的受了屈辱,想不开一怒自尽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

“杨盤这个畜生!”萧宪咬了咬牙,“他真是、死有余辜。”

李衾不言语。

不惜赌上身家性命,终于成功除去了太子,他却并不觉着痛快。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当初在边塞,狄人惨败的时候,而他满心所想的都是萧东淑没了。

巨大的悲恸,盖过了所有。

纵然现在杀了太子算是给东淑报了仇,但这又怎么样呢,萧东淑仍是长眠不醒了。

萧宪一时也没有做声。

厅外的一棵玉兰花树上,有雀儿在枝桠间跳来飞去,发出啾啾叫声。

萧宪深深呼吸,喃喃道:“所以你想让那畜生死。”

“而且,”他苦涩的笑笑:“为此你不惜……想要李持酒给他陪葬?”

李持酒是李衾看好的人,所以才从滇南调任回京,破格重用,但是为了给东淑报仇,李持酒已经变成了李衾手上的刀。

就如萧宪所言,景王还不能摸透李持酒的性子,李衾却很心知肚明。

但是李持酒毕竟是他调回京的,若然事发,势必会牵连到他,所以那天在景王想同他一起去岁寒庵“当目击证人”的时候,其实正合李衾的意思——就算景王不邀他前往,他也有法子一起去。

因为就在李持酒杀了太子之后,镇远侯就没有用了,留下来反而会祸害到自己。

所以李衾要做的,就是及时赶到现场,把李持酒拿下,甚至……“大义灭亲”的置他于死地!

因为只有杀了李持酒,才会把牵连自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也不至于让皇帝跟皇后因而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