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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可以把信转交给他,”鲁本说,“我就是从尼德克大宅下来的。”

“嗯,我知道你。”经理回答。

鲁本作了自我介绍,并为此前的疏忽道歉。

“没关系,”经理说,“大家都认识你。我们都非常高兴看到那栋老房子搬来了新人。很高兴认识你。”

经理走进大堂,取回了那封信。“我老婆没注意看信封,拆开以后她才发现,这是寄给汤姆【5】 ・莫罗克的。我很抱歉。你可以转告莫罗克,信是我们拆的。”

“谢谢你。”鲁本说。他以前从没偷过别人的信,这是违法的。他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如果他来了,我会转告他你在宅子里,让他上去取信。”

“万分感谢。”鲁本说。

鲁本和劳拉离开旅馆时,吧台那边的高尔顿冲他们举起啤酒杯,挥了挥手。

他们开车回到大宅。

“莫罗克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信,”劳拉警告说,“不管是‘其他狼人’还是他的意图,统统都是谎言。”

鲁本笔直望着前方。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昨天,在他们回来之前,莫罗克已经进入了大宅。

一走进大厅,鲁本立刻打开了信封。既然他确信这是黑狼的遗产,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信里的文字纤细而怪异,鲁本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种文字——楼上那本费利克斯的日记里。

信一共有三页。但是,当然,鲁本一个字都读不懂。不过信里或许有签名。

“跟我来。”他领着劳拉,走进楼上费利克斯的小工作室里,揿亮头顶的吊灯。

“不见了,”他说,“费利克斯的日记。原来就在这张书桌上。”

他不甘心地动手翻找,但他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偷黏土板的人拿走了费利克斯・尼德克的日记。

他望向劳拉。“他还活着,”他说,“我知道,他还活着。是收他信的那个人——莫罗克,让他回到这里,好——”

“你不知道费利克斯交代了什么事儿给莫罗克,”劳拉的回答合情合理,“事实上,你根本无法确定这封信是不是真的来自费利克斯。你只知道,他们都会使用某种特殊的语言。”

“不,我知道,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有什么事阻止了他,他不能回来公开身份,收回财产。或许是他自己想要消失,或许他的年龄无法再掩饰下去,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变老,所以他必须消失。不过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忍心这样伤害玛钦特和她的父母,丢下一切一走了之。”

他伫立片刻,环顾小房间里熟悉的杂物。黑板、布告板——看起来全都原封未动。粉笔留下的模糊字迹,用图钉按在板上的剪报,还有无处不在的照片,照片里是费利克斯、谢尔盖和那些神秘的先生们微笑的脸。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上他,我必须跟他谈谈,恳求他理解我的遭遇,我要告诉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

“怎么?”

他恼怒地长叹一声。“我心神不定,”他说,“每当我无法变形,每当我听不到那些声音的召唤,不安就会愈演愈烈。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出去走走。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干等着他发起攻击。”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又把架子翻找了一遍。一定还有其他日记,也许曾经塞在架子上的某个地方,但他不知道,书架可能从来就没填满过。莫罗克曾经潜入大宅,拿走东西的人是他吗?还是费利克斯自己?

通往旁边卧室的门敞开着——西北角那间卧室,他和玛钦特曾在里面缠绵。他又感觉到了费利克斯的气息,这幢大宅的旧主,是他精心挑选了那张华美的黑色四柱大床,床沿上刻满错综复杂的精致花纹;是他将黑色闪长岩的汽车雕刻放在台灯旁;是他在安乐椅旁的小桌上留下济慈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