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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这位疯狂的复仇者是谁,”警方发言人表示,“他的确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他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干预正在发生的罪案,这的确值得嘉奖。但现在,他干预的方式让我们不得不启动了旧金山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毫无疑问,”记者的问题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发言人继续说道,“我们此刻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精神失常者。”

“凶手是否穿着某种动物戏服?”

“这个问题需要等到证据梳理完成之后才能回答。”

告诉他们唾液里富含溶菌酶啊,鲁本心想,你当然不会说。这样的消息对公众的狂热来说,不啻火上浇油。而且昨晚他没有留下唾液,他们最多只能找到一点爪子上脱落的碎屑。

有一件事情很清楚:面对狼人,公众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全。不过,没人相信狼人真的跟北滩的受害人或者目击者说过话,至少从热线电话的内容来看是这样的。

鲁本打算关掉收音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新的消息。两个小时前,人们在缪尔海滩发现了金木学校一位8岁女孩的尸体。死因是钝器外伤。

圣拉菲尔的警长总部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小女孩似乎是被私刑处死的。

“必须切实议定学生和老师的送还方案,在此之前,”警长宣称,“我们无法同意绑匪的任何要求。”

够了。鲁本听不下去了,他关掉收音机。一个小女孩死在了缪尔海滩。是那些“技术天才”干的,对吧?手里有这么多人质,何不杀掉一个来宣示决心?当然。他们有45名人质呢。

鲁本非常愤怒。

现在是下午五点,天色晦暗,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所有声音都很遥远。事实上,现在他什么都听不到。显然,这意味着此刻他的听觉范围与普通动物无异。但他的超能力能听多远?完全没有头绪。

沙滩上发现小女孩的尸体。

这就够了,不是吗?足以推断其他人质的距离不会太远。

突然间,他翻越了最后一段坡道,大宅宏伟的轮廓出现在车头灯的光柱尽头,在雨雾的掩映下,这幢大宅比他记忆中还要恢宏,窗户里透出灯光。

在这一刻,他几乎敬畏起来。

与此同时,金木绑架案仍折磨着他。他无法控制地想着那些孩子,想着冰冷沙滩上小女孩的尸体。

他在大门前停车,门前的灯倏地打开,照亮了台阶和大门,强光直达二楼的窗户上方,壮丽辉煌。

噢,就在不久前,他才第一次和玛钦特・尼德克一同迈过这道门槛,那时候他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年轻人。

大门开了,穿着黄雨衣的勤杂工走下台阶,帮鲁本把行李搬进屋子。

大厅里的壁炉已经点燃,屋里飘荡着咖啡的芳香。

“我给您带了点晚餐,在炉子上,”勤杂工是个瘦高的灰眼睛男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满布皱纹,铁灰色头发所剩无几,笑容平淡却周到,一口加州腔十分悦耳,完全听不出原来的口音。“是我妻子带过来的。当然,不是她自己做的,是在镇上的红杉屋餐馆打包的。她还帮您买了点日用品,有点冒昧——”

“我很高兴,”鲁本立刻回答,“我什么都带了,却忘了食物,谢谢你。我原以为四点铁定能到,真抱歉晚了这么多。”

“别客气,”男人回答,“我是勒罗伊・高尔顿,大家都叫我高尔顿。我的妻子名叫贝丝,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以前大宅举办派对的时候,她经常帮忙做饭打扫。”他接过鲁本手里的行李箱,单手拎起另外一大堆东西,转身沿着过道走向楼梯。

鲁本屏住了呼吸。他们就快走到那里了,就是在那里,他与袭击者殊死搏斗,险些丧命。

他不记得这里有黑橡木的护墙板,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但从楼梯通往厨房门口这段长约7英尺的地毯显然是新换的,和楼梯上的宽幅东方地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