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带斑马进赌城(第2/10页)

安娜贝丝说:“波西,这可不是很明智。”

“我不在乎。”

“你不会想要一个神祇作为自己的敌人的。特别是那位神祇。”

“嘿,伙计们,”格洛弗说,“我是很讨厌打断别人的,但是……”

他指着餐馆的方向,柜台那边,最后两位客人正在买单。那两个男人都穿着相同的黑色制服,后背上印着的白色标志和那辆仁慈国际机构的卡车相同。

“如果我们想要搭乘这辆动物园特快的话,”格洛弗说,“我们就必须赶快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我们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再说,我也真看够了丹佛了。

我们跑过街道,从大卡车的拖车后面爬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味道,就好像进入了世界上最大号的猫砂盆子。

拖车里面很黑,于是我拔出了激流剑。剑刃散发出青铜般的光晕,映照出了一片悲哀的景象。缩在一排肮脏的金属笼子里面的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悲惨的三只动物:一匹斑马,一只雄性白狮子,还有某种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奇怪羚羊。

有什么人丢给过狮子一袋子芜菁(一种和萝卜很像的蔬菜,有些地方也叫大头菜——译者注),很明显它不想吃这个。斑马和羚羊面前都各有一个泡沫塑料碟子,里面放的则是肉馅。斑马的鬃毛上粘着好几块嚼过的口香糖,就好像有人没事就往它身上吐一样。羚羊的一只角上被绑上了一个愚蠢的银色生日气球,上面还写着“开个小差”。

很明显,没人愿意跟这头狮子靠得太近,以免被它当做大餐。然而这可怜的家伙正在一块污秽不堪的毯子上来回踱步,周围的空间对它来说太过狭小,还要呼吸着拖车里闷热而不流通的空气。苍蝇在它粉色的眼睛周围嗡嗡地盘旋着,它白色皮毛下的身体很瘦弱,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这叫仁慈吗?”格洛弗大喊出声,“这叫人道动物运输?”

他很可能就这么冲出去,用他的芦笛痛殴那两个卡车司机,而我也肯定会过去帮他出手,但就在此时,卡车的引擎咆哮着发动起来,拖车开始来回摇晃,我们在外力的作用下坐了下来,或者说跌了回去。

我们在角落里和几个发霉的饲料袋一起挤作一团,还要努力去忽略车厢里的臭气、闷热和苍蝇。格洛弗用一种山羊般的咩咩声对着这些动物说话,但它们只是悲哀地盯着他看。安娜贝丝很想把笼子打开,当场把它们放出来,不过我指出,在卡车停下来以前,这样做并不是非常明智的。再说,我有种感觉,对狮子来说,我们比那些芜菁看起来可是要美味得多。

我找到了一个水壶,在它们的碗里加满水,然后用激流剑把弄错的食物从它们的笼子里拨出来,把肉放到狮子那边,把芜菁拨到斑马和羚羊那里。

在安娜贝丝用她的匕首割下羚羊角上的气球时,格洛弗忙着让羚羊冷静下来。安娜贝丝还想把斑马鬃毛上的口香糖割下来,但我们觉得卡车如此颠簸,这样做很冒险。我们让格洛弗对那些动物承诺,到了早上我们会帮它们做更多的事,随后我们就先休息了。

格洛弗蜷缩在一袋芜菁上面;安娜贝丝打开一包双层夹心的奥利奥,心不在焉地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吃;而我则努力鼓舞自己,集中注意力想着我们已经在去洛杉矶的半路上。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只有一半的路程。现在才六月十四号,夏至日是二十一号呢。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赶过去。

另一方面,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一点概念也没有。诸神一直在戏弄我。至少赫菲斯托斯很得体地诚实表示,他架设了摄像机,还把拍到的我的画面当做娱乐节目一样广为传播。但即使那些摄像机没有在运转,我也总是觉得在执行任务的全程都被监控着。我就是诸神娱乐消遣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