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避难所 第十四章 逃亡(第2/5页)

我们计算过时间,刚好在午餐时间通过此处,希望哨兵正沉浸在美酒佳肴中。我们拖着步伐,缓缓经过大门前那条短短的路,避开那些在这种糟糕天气还在外游荡的不幸旅客。

一过监狱,我们便停下来让马休息,躲在一片小松树林里。默塔弯身从下往上看詹米,詹米低垂的帽檐挡住蓬乱的头发。

“还好吗,兄弟?你好安静。”默塔问。

詹米抬起头来,一脸惨白,虽然四周冷风飕飕,汗滴却沿着脖子流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可以。”

“你觉得怎样?”我焦急地问。他瘫在马鞍上,平时英挺的风采尽失。

他也给我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最痛。肋骨、手,还是屁股。这样想着,我就可以忘记背上的痛。”他用马库斯爵士周到准备的皮酒袋灌一口酒,耸耸肩,把酒袋递给我。这比前往理士城堡路上喝的纯酒美味多了,但每一口都很浓烈。我们继续骑马上路,一小团愉快的热气在我胃里燃烧。

马费力爬上一道缓坡,雪从马蹄下溅出,接着我看见默塔突然抬起头来。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英国士兵,一共四个,在坡顶上。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到我们,向下大喊着要我们停下马接受盘问。我们无处可逃,只得试着蒙混过去。默塔头也没回,直接策马迎上。

这群士兵里的下士是中年职业军人,身着冬季长大衣,外形挺拔。他对我礼貌鞠躬,接着注意力转向詹米。“抱歉,先生,女士,温特沃思监狱刚逃脱了一些犯人,我们受命拦下所有经过这条路的旅队,盘问相关细节。”

一些犯人。所以昨天我放出来的人不止詹米。我很高兴,原因有好几个。其中之一是他们搜查的火力因此不会那么集中,四个人盘查三个人,我们更有机会混过去。

詹米没出声回应,只是身体更朝前倾,低垂着头。我从他的帽檐看到他眼神闪烁。他没失去意识。他一定见过这些人,因此不敢出声,怕被认出来。默塔的马慢慢向前移动,夹在我和士兵之间。

“没问题,但主人现在病得有点重,先生,您也看见了,或许您可以指点我该如何前往巴拉夫?我不确定我们方向对不对。”他说,用力拉拉额发,露出奉承的样子。

我想着他到底要干吗,便对上他的眼睛,立刻明白过来。他的目光先是看看后面,又看看下面,接着又看回士兵,速度快到士兵会以为他一直都在全神贯注地聆听。詹米快从马鞍上掉下来了?我假装调整帽子,随意向后望,却几乎吓傻了。

詹米坐得很直,垂着头盖住脸,可是鲜血却慢慢从他脚蹬顶端流出,在雪地上缓缓滴出一个凹洞。

默塔装出愚不可及的模样,把士兵成功引到山坡顶端,这样他们才能指出要前往丁沃尔,眼前沿着山坡另一面向下的路是唯一的通道。这路会经过巴拉夫,并直通海岸,离海还有三英里。

我迅速滑下马,焦急地拉住马肚带,匆忙走过雪堆,把一大堆雪踢到詹米的马肚下方,遮住那摊会揭穿我们身份的血滴。我迅速回望,士兵显然还在和默塔争论,虽然其中一人向下看了我们一眼,像是在确定我们没有走开。我愉快地挥挥手,等他一转头,就蹲下来撕开我三层衬裙中的一层,然后掀开詹米斗篷,不理会他的痛呼,把衬裙塞在他的大腿下方。我把斗篷盖回原位,正好赶上在默塔和英国人回来时冲回我的马边,让他们刚好看见我摆弄着马肚带。

“这带子好像有点松了。”我解释道,并对着离我最近的士兵无辜地眨眨眼。

“哦?那你何不帮这位女士处理一下?”他对詹米说。

“我丈夫身体不舒服,我自己处理得来,谢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