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十八章 岩间突击队(第2/8页)

加夫湖的水怪,跟它的许多同类一样,劫走一位前来打水的少女,让她住在水底下并成为它的妻子。灾祸必定临头,不管是少女、男人或其他人,当他们在湖边见到一匹骏马而动念骑上去,就再也下不来了,马会走进水里,变成一条鱼,载着紧紧粘在背上的倒霉鬼游回家中。

“水怪有着鱼的牙齿,进到水里之后,”鲁珀特说着,一只手像游鱼一样摆动,“专吃蜗牛、水草和一些湿湿冷冷的东西。它的血和湖水一样冰冷,而且不需要生火取暖。你们知道吗,女人比火焰还要温暖。”说到这里,他朝我眨眨眼,并狠狠看了一眼入迷的听众。

“在水底的新家里,水怪的妻子不爱吃那些蜗牛、水草,因此又饿又冷又悲伤。于是体贴的水怪探出湖面,去往湖边一个以建造闻名的人的房子。那人走近水边时,看见一匹戴着银色辔头的金色骏马在阳光下闪耀着,就忍不住抓了缰绳骑上去。

“当然啦,马载着他直往水里去,潜到那充满游鱼的冰冷的家。到了那里,它告诉建造师,如果想得到自由,就必须建造一座壁炉,还得有烟囱,这样水怪的妻子才能暖手、煎鱼。”

我的头一直靠着詹米的肩膀,渐渐陷入疲倦,很想上床睡觉,虽然所谓的床不过是在花岗岩上铺条毯子。突然间,我感觉他的身体绷紧了,他一手搭在我脖子上,让我别动。我四处张望,看不出周遭有什么问题,但我感到紧张的气氛好像通过无线电波传给了每一个人。

我望向鲁珀特,他和杜格尔对视时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沉着地讲着故事。

“建造师别无选择,只能照做。而水怪也信守承诺,把那人送回靠近他家的岸边。于是水怪的妻子温暖了,也开心了,而且还有吃不完的鱼。加夫湖东端的水面从此不冻结,因为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热气把冰融化了。”

鲁珀特坐在一块石头上,右侧对着我。他说话时缓缓弯身,好像在随意挠腿,流畅的动作中没有一点波折,迅速把放在脚边的刀子拿到膝上,藏进了裙褶里。

我扭动身体靠向詹米,拉低他的头,装出调情的样子。“怎么了?”我轻声在他耳边问。

他抓住我的耳垂靠在唇边,低声回答:“马儿烦躁不安,附近有人。”

有人起身踱到岩石边小解,回来后换了新的位子,在一个马夫旁边坐下。另一人起身瞧瞧锅底,自己添了鹿肉。营区中一直有类似的小动作,鲁珀特则继续讲故事。

我仔细观察他们,詹米的手臂一直紧紧环抱着我,最后我才发现这些人是在移近武器。他们全都是带着短剑睡觉的,但通常会把剑、枪和一种叫作圆盾的皮制盾牌,在营区边堆成整齐的小丘。詹米的双枪和宝剑就摆在几英尺外。

我看见火光在镶饰的刀面上跳动着。他的手枪和其他多数人的牛角柄手枪没什么区别,但他的阔剑和斩剑就很特别了。在我们停马歇脚的时候,他曾得意地向我展示,把明晃晃的剑耍得手下生风。

斩剑包在他的背包里,看得出巨大的丁字剑柄用砂纸仔细磨过。我拿过那把剑,结果险些掉到地上,詹米告诉我,它重约十五磅。

如果说斩剑冷酷且杀伤力巨大,阔剑则很优美。阔剑闪亮又致命,重量只有斩剑的三分之二,伊斯兰风格的纹饰沿着蓝色的钢刀面蜿蜒,直到装饰着红蓝釉色的旋绕笼手。我见过詹米用阔剑和别人过招,他先是用右手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对手比试,接着又用左手和杜格尔对打。在这种情况下,他看来非常耀眼,迅速而准确,以他的高大身形来说,动作之优雅更是令人难忘。但是想到他要来真的,我还是感到口舌发干。

他低下头,在我下巴旁边温柔一吻,并趁机轻轻转过我的身体,于是我的脸便朝向了一堆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