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隔界 第七章 隔界(第4/19页)

“说不真实感并不准确,罗兰,那——”

“别抠字眼。有时确实会消失。对不对?”

“对,”埃蒂说。“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他向苏珊娜走过去。弯下腰。吻了她。罗兰看着他们,心事重重。

3

天色暗下来了。他们围着篝火坐下,不去管天色。苏珊娜和杰克摘来的松饼球很容易就满足了他们盛宴后勉强鼓起的一点食欲。罗兰一直在想着斯莱特曼说的话,也许想得过于深入了。现在他把还没想好的问题扔到一边,说:“今晚我们中的某些人会在纽约城见面。”

“我只希望这次我能去。”苏珊娜说。

“这个卡说了算,”罗兰不动声色地说。“重要的是你们要待在一起。如果只有一个人要去那里,我想那很可能就是你,埃蒂。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他或她,一定要待在原地不动直到敲钟声再次响起。”

“卡曼,”埃蒂说,“安迪是那么叫那些敲钟声的。”

“你们都明白了吗?”

他们都点点头。罗兰注视着三个人的脸,意识到他们每个人都打定主意到时候再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怎么办。这是正确的。毕竟他们要么都是枪侠,要么都不是。

他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事这么好笑?”杰克问。

“我在想,活得太长让我碰上了奇怪的同伴。”罗兰说。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埃蒂说,“那我就告诉你吧,罗兰——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也这么认为,”罗兰说。“如果到时候有——两个人,或是三个人,也许我们都会去——敲钟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应该牵着手。”

“安迪说我们必须在彼此身上集中注意力,”埃蒂说。“来避免迷路。”

苏珊娜突然开口唱歌,大家都吃了一惊。在罗兰听来,这歌声就像划艇号子一样——也就是一段段地把歌词喊出来而已——并不能算真正的歌唱。但尽管没有真正的旋律,苏珊娜的嗓音也是很悦耳的;孩子,当你听到黑管的乐声……孩子,当你听到长笛的乐声!孩子,当你听到铃鼓的乐声……你要弯下腰,向神——像致敬!

“这是什么歌?”

“田里唱的歌,”她说,“我的祖父母和曾祖父母在种植园里收割棉花时唱的那种歌。但是时代不同了。”她笑了。“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格林尼治村的一间咖啡屋里,那还是一九六二年。唱歌的人是一个叫戴维·范·朗科的白人布鲁斯乐手。”

“我打赌亚伦·深纽也在那儿,”杰克低声说。“见鬼,我打赌他就坐在隔壁的桌子边上。”

苏珊娜惊奇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为什么这么说,亲爱的?”

埃蒂说:“因为他听到凯文·塔尔说亚伦·深纽曾经一直在格林尼治村游荡,从……他是怎么说的,杰克?”

“不是格林尼治村,是布里克街,”杰克说,微微笑了一下。“塔尔先生说,早在鲍勃·迪伦会用他的霍纳吹升调G以外的调子之前,深纽先生就在布里克街游荡了。霍纳肯定是个口琴的名字。”

“是个口琴的名字,”埃蒂说,“虽然我不会像杰克一样用整个家产来下注,不过我也会押上几个小钱。当然了,深纽在那里。就算我发现杰克·安多利尼是那里的侍应生,我也不会吃惊的。因为在十九的世界里,事情总是那样的。”

“不管怎么说,”罗兰说,“穿越隔界的人应该待在一起。我是说不要超过一臂的距离,什么时候都是。”

“我认为我不会去那儿。”杰克说。

“为什么那么说呢,杰克?”枪侠吃惊地问。

“因为我肯定睡不着,”杰克说。“我太兴奋了。”

但是大家最终还是都睡着了。

4

他知道这是一个梦,只不过是被斯莱特曼随意的一句话勾起的梦,但是他仍然无法逃脱。要一直寻找后面的门,柯特过去是这么教他们的,但是即使这梦里有一个后门,罗兰也找不到。我听说过界砾口山和那些血腥暴力的故事,这是艾森哈特的工头说的话,只不过界砾口山对罗兰来说太过真实了。为什么不呢?他到那里去过。那是他们的末日。是整个世界完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