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挽歌(第3/14页)

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唐荷却忽然说起话来,但是语气听起来相当犹豫:“也许,我是说也许,她可以暂时不死的,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你说什么?”安星眠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了唐荷的手,随即又慌忙放开。

唐荷并没有责怪他:“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我和白大哥中了巫蛊后假死么?”

安星眠点点头:“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在她召唤完尸仆之后,立刻让她假死?可是,我们没有人会那种蛊术啊。”

唐荷一笑:“这就是运气了。我后来觉得那种蛊术很有意思,而且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懂这种蛊术的人,找他学了一些皮毛,却并没有学精。”

“那你……学到了什么程度?”安星眠小心翼翼地问。

“我偷偷在街上逮了一条伤人的恶犬做过试验,”唐荷说,“恶犬确实假死了,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它复活,更加不知道在药物无效的情况下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它或许可能过几天就站起来重新到街上去耀武扬威,却也有很大可能永远地沉睡下去。”

安星眠的手心全是汗水:“也就是说,如果你使用了蛊术,她也有可能就此不再醒来了。”

“是的,老实说,我只有半成把握,或者连半成都不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再也醒不过来,”唐荷忧郁地说,“可是,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可以试试,”一直听着的雪怀青说,“有一丝希望,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可以试试。最坏不过是个死。”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再加上一点更冒险的赌注,”风秋客说,“星眠,你信任我吗?”

安星眠犹豫了一下:“虽然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好,只要她中了蛊术之后并没有立即身死,你就可以把她交给我,带回到宁州去。”风秋客说。

“带回宁州?为什么?带回宁州就能有办法吗?”安星眠问。

“我为誓言所累,不能说出全部的事实,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风秋客说,“在宁州,一旦某些人了解了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那就绝对不会容许她死去,而会想方设法地穷尽一切可能去救活她,以便从她嘴里查问她父母的踪迹。是的,她的处境会很糟糕,会受到很多白眼和歧视,甚至有可能沦为阶下囚,但是……她会活着,等着你去救她。作为一个男人,那就是你负担起自己责任的时候。”

安星眠消化了一阵子风秋客的话,心里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果然如他所料,风秋客了解雪怀青的身世,而这个身世似乎还牵涉到一些羽族内部的大事,日后要靠他这样一个人类深入羽人的地盘去化解,想必会无比艰难。但至少,雪怀青能活下来,活下来就有希望,那不过是人生的长路中又多了几道难以跨过的门,但只要不是最后一道门,就会有希望。

是的,会有希望的。希望才是人们所永恒追求的门啊,安星眠想。

“小荷,那就拜托你了,这确实是唯一的机会,我们不能放过,”安星眠说着,又把视线投向了风秋客,“不过伟大的恪守誓言的风先生,你真的半点线索都不能给我留吗?”

“我不能,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小雪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该怎么做。”风秋客板着脸说,说完扭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雪怀青微微一愣,但马上明白了风秋客的意思,于是伸手到怀里摸出了当天风秋客故意“掉”在地上的白鹤状的族徽,放到安星眠的手里:“这一枚小玩意儿,不是别人给我的,是我有一天不小心捡到的。所以如果你有一天从这个小玩意儿上找出什么线索,可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尤其和风先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