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盛会(第2/16页)

白千云哈哈大笑:“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比欠债还头疼了。不过照你的说法,他一般只是远远地跟着你而已,今天怎么会大驾光临亲自陪你喝酒来了?”

安星眠一怔:“还是你反应快,我一见他就头昏脑胀的,都没想到这一层来。风先生,你这一次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是来阻止你的。”风秋客简短地回答。

“阻止我?”安星眠不解,“阻止我什么?”

“我在南淮城听到了你和那个长门僧的谈话,知道你要干什么,”风秋客说,“这是一条不归路,和东陆皇帝作对,我们羽人倾全族之力都无法取胜。凭你和一群迂腐呆板的长门僧,只会被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要论迂腐呆板,还有人能胜得过你吗?”安星眠轻笑一声,“再说了,我未必一定要和皇帝硬碰硬地作对,只不过是想要查明他大肆搜捕长门僧的真正原因而已。找到了原因,也许可以用比较柔和的方式去化解,不会像人羽战争那么不可开交的。”

“事情一旦开端,那就由不得你了,假如你被几十上百个金吾卫追杀,就算是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剁成肉泥。”风秋客说,“所以我不得不提前阻止你,哪怕会因此让你很不舒服。”

白千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点恼火:“风先生,这里好歹是我的地盘,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要在这儿动手拿人吗?”

“不,他不会的,”安星眠倒是表情越来越轻松,“他不喜欢任何无谓的冲突和争执,今天有你在,他肯定会放过我,但只要以后任何一天、任何一个对时、任何一刻他能找到机会,他就会想办法制服我、抓住我,把我关起来,就像你关押那些长门僧一样,直到整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也就是说,直到长门从皇帝的领土上消失为止。这才是阴魂不散的真正定义。”

“那可真够烦人的,”白千云搔搔头皮,“而且更烦人的是,这位风先生是一个无比机警的人,进入到这间屋子之后,他拒绝了任何吃喝,并且看似随意却精心挑选了坐下的位置,刚好避开了我设下的几个用于自保的机关。我本来想要把他抓起来,和长门僧们关在一起,直到你解决了这件事,看来也没法成功了。”

“他是设陷阱抓人的大行家,你的机关,他肯定一眼就看透了,”安星眠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用那些机关来对付我,所以就随便坐了。”

“你还真是足够信任我,就不担心我其实是什么大坏蛋么?”白千云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掌在桌角拍了一下。随着这一拍,安星眠坐着的椅子突然翻转过来,地下迅速伸出几根长长的钢钳,把他钳在其中,半点也不能动弹。

风秋客霍地站了起来,但安星眠猝然受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安星眠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像是明白了这位新结识的鲁莽朋友想要做什么。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下誓言,不再妨碍安兄弟调查长门僧的事件。”白千云竖起右手食指。

“第二个呢?”风秋客问。

“第二个,我现在就杀了他,”白千云恶狠狠地说,“这个机关的咬合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能够轻松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挤碎,你的动作再快,也赶不上我按下机簧的速度。他死了,你保护安家的誓言就算落空了,而且这一切是你造成的,你愿意承担这样的代价么?”

风秋客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显然他过去没有经历过这样近乎无赖的威胁。的确,安星眠和白千云是朋友,白千云真的按下机簧的可能性大约不超过万分之一……但是怕的就是万一。何况这是两个已经喝得半醉的疯子,而安星眠脸上的表情也颇有点宁死不屈的感觉。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