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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峰想起杀害伴崎时的情景。那个野兽也有父母。从新闻报道得知,他父母为了让他念书、参加大学入学资格鉴定考试,给他租了一间房子。真是荒唐!让那样的人独自生活,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念书?父母多半只是为了摆脱麻烦,才让他离家的。媒体也报道过,他好像会在家里施暴。

结果给别人造成了麻烦,只能说是他父母放弃了应负的责任。根据媒体的报道,伴崎敦也的父母在儿子的尸体被发现时,还以遭遇悲剧的双亲的姿态接受采访。可是当伴崎平日的恶行曝光,而且警方怀疑是遭人寻仇之后,他的父母就忽然失去踪影。他们曾经告诉警方住处,所以有几个记者找到了他们。但听说他们态度突变,拒绝接受采访。他们没有对遭到儿子侵犯的女孩道歉,只是一味强调丧子之痛。

看到这些报道后,长峰杀害伴崎敦也的内疚便烟消云散了。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徒劳感更加强烈。如果能看到伴崎的父母自责,长峰也许会稍感心痛,觉得似乎得到了补偿。

可能菅野的父母也一样吧。他们一定是从警方那里得知,儿子到底在外面做了多少坏事。就结果而言,他们应该也知道菅野和伴崎一样,成了凶手锁定的目标。即使如此,做父母的还是不希望儿子被捕。不管做出多合乎逻辑的说明,他们也不愿承认儿子是坏到要遭追杀的人,也不会相信儿子已被凶手锁定。

因为有这样的父母,才会有自己这样碰到如此憾事的父母,长峰想。十几年前,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对孩子的未来充满憧憬。

无法原谅!不管是本人还是其父母。长峰从长椅上站起,捏扁了手里的可乐罐。

怎样才找得到菅野呢?经过这几天的搜寻,长峰终于明白自己的行动无异于海底捞针。

“喂!和佳子。”

叫声让和佳子抬起头来。她在客厅,摊开周刊发呆。

戴着草帽的隆明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里。“你在发什么呆呀?没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敲了好几次窗户。”

“啊,对不起。”和佳子合上周刊。那里面刊载着关于足立区凶杀案的特别报道,是客人留下来的。

隆明应该是在屋外拔草。一定是有事,所以敲窗户叫屋内的和佳子。

“有什么事吗?”

“不用了,已经弄好了。”隆明将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走进厨房。他打算找找看有没有喝的东西。

和佳子手拿周刊站了起来。在敞开的厨房门的另一端,她隐约看见了父亲的身影。传来开关冰箱的声音。

她还在犹豫是否该告诉父亲。早餐时,她再次看到了吉川的脸,仍觉得他很像长峰重树。又看了登在周刊上的照片,更加深了“他俩是同一个人”的看法。

隆明用草帽当扇子扇着风走出来。“吉川先生还要再住一晚?我已经记在预约表内了。”

“是的,今天早上他忽然跟我说的……”

“嗯,可能是行程改变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喜欢我们这里。”

“是吗?那太好了。”隆明点点头,走了出去。他好像丝毫不觉得吉川这个客人可疑。

和佳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吉川的事。要报警吗?她也无法下决心。现在,她发现自己只想默默地看着吉川退房,离开这里。就算他总有一天会被逮捕,她也希望是发生在别的地方。她并非不想被卷入这种麻烦,而是不想亲手破坏长峰赌上性命的期望。

多田野从二楼走下来。“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二○二号房不用管是吗?”

二○二号房是吉川的房间。和佳子刚才是那样指示的。

“对,谢谢。”

“如果还有事,请叫我一声。”说完,多田野将万能钥匙放在和佳子面前,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