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他们有足够的力量消灭敌人。至少加拉德是如此希望的。他也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坚持得足够久,履行职责,返回家园,继续和这种拖累他的,该死的虚弱作战。

现在他的症状很像是被一种低贱却危险的虫子咬了,兽人叫它“掘地者”。被咬伤的人会连续数日衰弱无力,这对兽人而言是非常可怕的事。疼痛、剧烈地抽搐、断肢,这些症状兽人都知道该如何应对,但那种虫子带来的萎靡和昏睡会让兽人不知所措。

但盖亚安和德雷克塔尔都没有找到他被掘地者咬过的痕迹,德雷克塔尔也没有从众灵那里听到任何声音,能够揭示这种神秘的疾病本质是什么,实际上,盲眼萨满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当杜隆坦带回有敌人出现的消息时,加拉德就知道这是一个预兆。他将起身奋战,他将重整旗鼓,战胜这种疾病,就像战胜其他所有敌人一样。

实实在在的胜利也会鼓舞起氏族的士气。古尔丹可怕的预言,他的出现所引起的不安,他那个奇怪的奴隶,他的绿皮,还有所有那一切都让霜狼氏族笼罩了一层不祥的影子。让敌人流血会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加拉德渴望着再一次挥起正义的战斧,让热血随之喷涌。也许这正是众灵的一次试炼——只要赢得胜利,他的力量就能恢复。疾病一直在暗中觊觎他的氏族,即使是作为酋长的他也无法幸免。现在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他将彻底把恶疾打退。

那些傲慢的闯入者在受伤的树下留下了一片宽阔的足迹,他们的脚印污浊了新雪。霜狼们紧随其后,宽大的狼爪沿着他们的足迹一路前行,在一座山脚下拐了个弯。老祖父山的顶峰此时消失在了低矮的云层里。

这些闯入的兽人正在山丘的另一侧等待他们。加拉德对此感到高兴。

他们站成一排,腰杆挺直,一言不发。一共只有十七个兽人。霜狼兽人的护甲和武器都显示出北方民族的风格,而这些入侵者的护甲却显得五花八门,格外怪异——熟皮,生皮,金属甲片杂驳纷乱。他们的武器也同样形制不一。

但这不是让霜狼兽人感到惊诧的原因。加拉德知道,让他们感到惊诧的原因是他们的盔甲上,皮肤上,尤其是他们的脸上全都覆盖着铁锈色的,脏污的,干结的陈旧血印。

那些兽人之中最为高大,肌肉也最发达的一个站在队伍中央,比他的同伴靠前一些。加拉德相信他就是他们的首领。他剃光了头壳,也没有戴头盔。

加拉德轻蔑地看着他。这些也许就是红步兽人吧,他们在北方活不了多久。在寒冷地带,兽人战士会保留自己的头发,头发和头盔在保护肩膀上的脑袋的同时也有助于保暖——在这方面,奥格瑞姆是氏族中唯一的叛逆者。加拉德决定要砍掉那颗秃头,看着他落在雪中,看着从那里面流出的热血将白雪融化。

早些时候,盖亚安曾经请求他不要参与这场战斗,几乎是乞求。盖亚安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妻子的恐惧比折磨他的疾病更让他感到警惕。盖亚安是他认识的最勇敢的兽人,但现在,加拉德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妻子的弱点。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结伴而行已经有这么长时间,加拉德完全无法想象没有盖亚安陪伴在身边,他该如何战斗。但这就是他现在要面对的状况,他很清楚盖亚安为什么会选择留在村中。

这种耗竭性的疾病是不适合兽人的,加拉德不会容忍它继续存在下去。

他不会责怪盖亚安没有陪伴他。

他从喉头发出一阵低吼,凝聚起全部力量,用它们做了两件事——举起裂斩,张开嘴发出洪亮的战吼。

他的声音立刻得到了其他霜狼兽人的回应。他的身边有儿子和奥格瑞姆。就像他们和盖亚安以前经常做过的那样,两名年轻的战士协同一致向前猛冲,气势悍勇,令人胆寒。他们的座狼紧紧靠在一起让两名骑士并肩冲锋,然后便分向两边,朝各自的目标冲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