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6页)

“古尔丹,其父之名未知,氏族之名未知,”盖亚安的声音显得清爽嘹亮,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从中听出被勉强压制的怒意,“你虽然要求进行谈判,却侮慢仪式,让你所高举的旗帜蒙羞。这会让我们的酋长相信你已不再希望得到这面旗帜的保护。”

杜隆坦微微一笑,他可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得意。整个氏族都知道,他的母亲就像父亲一样危险。到现在,这个绿皮兽人似乎刚刚意识到他也许做错了事。

古尔丹侧过头,“是,但也不是,我并不想放弃这面旗子的好处。继续吧,加拉德。”

加拉德念诵出庄重的致辞。这些词句冗长繁复,其中有些段落已经非常古老,甚至杜隆坦都听不懂它们的意思。他有些烦躁起来,奥格瑞姆则显得更加不耐烦。这段致辞大概的意思是要保障提出谈判要求的人平安无事,并认真倾听他的话。终于,酋长的致辞结束了,加拉德看着古尔丹,等待他表明来意。

绿皮兽人站起身,倚靠在他的手杖上。他背上的小骷髅都大张着嘴,仿佛在发出抗拒的呐喊。“你们所顽守的传统和古代仪式要求我告诉你三件事:我是谁;我会给你们什么;还有我会要求什么。”他用放射出莹莹绿光的眼睛看着聚集在面前的霜狼兽人,似乎是在对他们进行估量,“我是古尔丹,就像我说过的,我无意宣扬我的氏族源流。我没有……你们所谓的氏族。”他轻轻笑了两声,那笑声丝毫无助于改善他那令人胆寒的外表,“不过这件事我以后还会细说。”

“下一个……我会给你们什么?我会给出的很简单,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他举起双臂,那些骷髅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空洞的声音,“我给予你们生命。”

杜隆坦和奥格瑞姆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古尔丹是不是正在向他们暗示——或者也许根本就是明确地向他们提出了某种威胁?

“这个世界已经危在旦夕了,同样,我们也在劫难逃。我经过漫长的旅程来到此地,给予你们生命,给予你们一个全新的家园——一个青葱翠绿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猎物、果实和生满谷物的田野。而我要求你们的,只是你们接受这一赠予,加入我的行列,霜狼氏族的加拉德。”

他的话就像是在一片平静的湖水中投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古尔丹坐回到石王座中,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加拉德。实际上,现在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加拉德的身上。古尔丹的提议不仅是无礼和傲慢的——那简直就是疯狂!

难道不是吗?

片刻之间,霜狼的领袖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幸好你还举着一面能够保护你的旗帜,无家可归的古尔丹,”加拉德沉声说道,“否则我一定会用我的牙齿撕开你的喉咙!”

古尔丹似乎既不惊讶,也不觉得被冒犯。他回答道:“在你之前,也有其他兽人曾经这样说过,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属于我的氏族了。我相信你的萨满能够看到普通兽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而这个世界虽然饱受困扰,却也还是相当辽阔的。我请你接受一种可能——也许你们并非无所不知,而我所提供的也许正是霜狼氏族所需要的。也许在过去几个季节中,已经有传闻进入你们的耳朵,关于……一名术士?”

他们的确知道这个传闻。两年以前,一支霜狼狩猎队和来自战歌氏族的一队兽人合作狩猎。战歌兽人们在追踪一群塔布羊,他们不熟悉这种美丽优雅的生物,不知道如何从羊群中孤立出其中的一只羊来。身上带有条纹的塔布羊要比裂蹄牛娇小很多,骨架也要精致得多。成年裂蹄牛能够被赶离牛群,原因之一就是它们认为自己更有能力保护自己。塔布羊则更加倚重族群成员的合力保护。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它们一开始不会逃窜,而是会结成紧密的群体,保卫自己的兄弟姐妹,用无数弯曲的长角和坚硬的蹄子对抗掠食者。勇猛的霜狼兽人知道该如何威吓塔布羊,让它们心生恐惧,宁可抛却一些个体成员以换取族群的生存。合作狩猎,霜狼和战歌能够共同猎杀塔布羊,足以喂养两只狩猎队和他们的坐骑,并且还会有大量猎获剩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