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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完全弄错了。”希拉说。她看着安德鲁。安德鲁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下巴顶着咽喉,无声地动着嘴唇。“他也完全不懂电学,只是冲进来扑向那些控制器。”

扑向画布

她想象自己开始作画。画刷伸出来,触碰画布中央。

“好吧,”希拉说,“美学和人机工程学。我们都喜欢以最简单的方式做事。这是人类的天性。”

克里夫和黛比交换一个眼神。黛比耸耸肩,“有道理。”

希拉低头又看了一眼还在祈祷的安德鲁,用没受伤的那条腿在控制台前站稳。“你说他当时站在这儿。安德鲁和我身高相同。因此,如果我要随手拨动开关——”

她伸出手,停在离肩膀高度差一点的地方。

“——我找的多半就是这附近的某个开关。”希拉凑近控制台,仔细研究一个个蒙尘的开关。它们都很大,由不锈钢铸造,顶端做成方形。有几个的支撑杆包着已经部分碎裂的橡胶。

“他们每个人都动了控制器,”黛比说,“大部分是安德鲁,但其他每个人都至少碰了一个。”

希拉上下扫视控制台。她望向黛比,“你们有手电筒吗?”

“应该有。”

克里夫点点头,“你看看工具柜。左手边最顶层抽屉里应该有个微型镁光。”

黛比找到手电筒,扔给希拉。希拉用光束在控制台上照来照去,然后贴近控制器,俯视成排的开关。大部分开关上都积累了一个世纪的尘土和黑灰。

其中三分之一在光束下闪闪发亮。

“好,”她又瞥了安德鲁一眼,“他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也许会有人路过,听见乱哄哄的声音,说不定会报警。最简单便捷的办法是随便拨动开关,对吧?向上抬不符合人机工程学,所以他肯定是全都推了下去。”

黛比点点头,“有道理。”

希拉指着一排排控制器,小心翼翼不碰到开关。“鲸贼吹走了灰尘球,但有不少开关上的灰尘完全被擦掉了。光束照到的时候看得最清楚。这些开关很干净。有几个上面甚至有污痕,就像手指上的油污。”

他们望向安德鲁。他低着头,但嘴唇不再翕动。克里夫举起霰弹枪,瞄准他的脑袋。

“还有这个旋钮,”希拉用手电照着它,“积灰的位置在底下,而不是朝上,因此它差不多转了一百八十度。”

“你确定?”克里夫问。

“他妈的非常确定。”希拉说。她从控制台前慢慢后退一步,“估计需要一点时间,但我想我能搞清楚机器被那个阉货关闭前,各个开关都在什么位置上。有纸吗?拍纸簿之类的就行。”

“当然,”黛比说,“我有打印纸。”

“很好,还要一支削尖的铅笔。”

山梁另一头地势陡峭。这是个巨大的陨石坑——也可能是挖掘场,至少深半英里。对面消失在地平线上。

坑底中央直通天际的是那座高塔。之所以模糊,是因为它真的很远。

高塔大致呈方尖碑形状,就像六边的华盛顿纪念碑,外墙雕满了涡旋和图案。顶上的横档竖栏非常眼熟。从他们的位置都能看清楚,因此每一段都至少有五六十英尺厚,就像支撑高架路的巨塔。

内特隔了几秒钟才想到,这座高塔很像放戒指的巨型珠宝架。

他试着估计塔的高度,但塔附近没有可以充当比例尺的东西。塔底有几个较小的方尖碑,还有一些房屋和厅堂,看上去像是蔓生的城堡或一个小市镇。内特没有看见哪怕一扇窗户。这些建筑物的边缘有一道拱门,相比之下看上去很小,但说不定也高达一百英尺。

他收回视线,落在斜坡的半中腰。他险些叫出声来。蒂姆连忙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