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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特,”蒂姆喊道,“见过我新认识的好朋友罗杰吗?”

内特在洗衣房见过的男人和蒂姆坐在甲板躺椅上,眺望星期五的日落。两人之间是一箱十二瓶啤酒和半袋碎冰。融化的冰水蜿蜒流淌,积成小小的几滩,从木板缝隙之间滴落。

“我被换掉了?”

“唔,罗杰买了半箱啤酒和冰,”蒂姆说,“你呢?”

“我可以去买薯片之类的。”

“留着等下次吧,兄弟。”罗杰笑道。他从填满冰屑的啤酒箱里抽出一瓶,“来一瓶?”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打开瓶盖,递给内特,“喝得开心。”

内特喝了一大口,去找座位。他从帐篷屋下的桌边拉了把椅子。

“这个星期很累?”蒂姆问。

“太累了。”

蒂姆举起酒瓶,两人碰碰瓶颈,“来,跟法尔医生说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付得起你的钱。”

“没关系,我也经常做慈善免费看你这种病人。”

罗杰哈哈大笑,咳出一口啤酒。

“想听坏消息还是怪消息?”

“没有好消息?”蒂姆问。

内特耸耸肩,“就证实的内容而言,怪消息也许是好消息。”

“那就先听怪消息吧。”

内特从周日和丈量尺寸揭示的结果说起,然后讲他如何偶遇大家以为叫托妮的那个女人,还有他和奥斯卡的那次对话。蒂姆和罗杰一次也没有插嘴。等他说完,他已经打开第二瓶啤酒,太阳碰到了地平线。

“我没听错吧?”罗杰说,“亚裔辣妹只是个演员?”

“看起来是这样。”内特说。

“我们在演什么英国真人秀?”

蒂姆摇摇头,“我觉得内特说得对,这儿不是在拍电视。”

“但她是演员?”

“对,”内特说,他看着蒂姆,“你怎么认为?”

蒂姆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椅子扶手,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我跟你实话实说,内特。你来说什么有隐藏的秘密时,我觉得你有点反应过激了。”他又喝一口啤酒,“可是,雇佣未被告知实情的第三方代办业务,就说明有人在企图保护自己。”

罗杰把空酒瓶放在地上,“保护什么呢?”

“要我说,要么是不想被公众注意到,要么就是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大楼归他们所有。估计两者都沾边。”

内特又喝一口啤酒,正要说话,却听见背后有人清嗓子。他扭头去看。蒂姆和罗杰也同时扭头。

安德鲁站在防火门旁。他换了一件马甲,这次里面穿的是马球衫。“不好意思,”他说,“不想打搅你们的聚会,只是不希望你们认为我在偷听。”

“没关系。”内特说。他看看两位酒友,“你们认识安德鲁吗?”

安德鲁走过来,向蒂姆伸出手,“应该没有正式见过。我住在你走廊对面。我叫安德鲁。”

“早有耳闻,”蒂姆把酒瓶换了只手,紧紧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我叫蒂姆・法尔,愿意一起喝一瓶吗?”

安德鲁摇摇头,说是抽搐也未可知,“醉酒违反我主的律令。”

“不至于醉酒,兄弟,”罗杰说,“只是周末喝个一两瓶啤酒。”

“你不属于我的宗派,所以请不要叫我兄弟。”安德鲁说。

罗杰瞪大眼睛,翻个白眼。“不好意思,”他说,“只是随口叫叫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这是无所谓的笑话,”安德鲁说,“但等你的灵魂接受审判,这些小事也会积少成多。我主要我们专注和奉献。他有他的计划,计划中没有酒精。”

罗杰忍住了绝大多数笑声。

“现在你尽管笑,”安德鲁说,“但到头来我们都会看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