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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特和克里夫用长卷尺丈量休息室,黛比帮薇科丈量她的公寓。他们上楼,内特和克里夫开始量内特的公寓,黛比和薇科去敲曼迪的房门。她们花了一番口舌说服她,但不算太麻烦。蒂姆非常配合。

“希拉那儿交给我们,”黛比说,克里夫忙着记录数字,“你们愿意去找安德鲁吗?”

“不太愿意。”克里夫说。黛比瞪了他一眼,他清清喉咙,“我是说,当然没问题,亲爱的。”

“当心点儿,这位先生。”她对克里夫摆摆手指,沿着走廊离开了。

内特跟着克里夫走向二十五号。“希望我们运气好,”克里夫压低声音说,“星期天不到下午两点,他很可能还在教堂。”

“这算什么运气好?”

“因为我不喜欢和他打交道。”克里夫鼓起精神敲门。

内特认出了来开门的男人。他的发型完美如乐高积木,两眼的间距很宽,穿短袖衬衫和背心,打着领带。克里夫点头和他打招呼。“嗨,安德鲁。”

“克里夫,”发型如塑胶玩具的男人看着内特,“哈啰,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们见过几面。”

“内特・塔克,”他伸出手,“我就住在二十八号。记得你帮我开过一次门。”

“没错。你清理号码簿那次。”安德鲁和内特握手,轻得好像害怕内特的手会碎掉。

“呃,事情有点怪,”克里夫说,“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们丈量一下你的公寓。”

安德鲁侧了侧脑袋,拉正,又侧向另一边。“为什么?”

“我们只是想搞清楚一些尺寸。想知道墙壁的厚度。”

“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打个小赌,”内特说,他感觉到身旁的克里夫紧张了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德鲁咬住嘴唇。“呃,”他说,“我恐怕不能容忍赌博。”他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说什么,但只是站在那里。

克里夫清清喉咙,“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圣书对赌博和其他恶习有着非常明确的规定。”

“但我们没有赌博,”内特说,“抱歉,我用词不当。非常对不起。”

安德鲁看看克里夫,又看看内特。“你们可以向我保证,这不是某种形式的赌博?假如是的,那我会很不开心。”

“绝对不是,”克里夫说,“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没有其他意思。”

安德鲁又吸一口气,用一只手拧着马甲下摆。“那么,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他示意两人进去。

克里夫用卷尺丈量从门到墙壁的距离——并不困难,这套公寓仿佛僧侣的住所。“还以为碰不到你呢,”他说,“我以为你还在教堂。”

“我惊讶的是你不在教堂。”安德鲁心平气和地说。

“我们今晚去做晚祷。”克里夫说。他看看卷尺,在记事簿上写下一组数字。

安德鲁点了两下头,“我们今晚也有星光祷告仪式,”他说,“在祖玛海滩。”

“开车过去很远啊,”内特说,“四十五分钟要的吧?而且还是星期天晚上。”

“能和同道伙伴一起祈祷总是值得的,”安德鲁说,“波浪的声音尤其振奋精神。”

“但很冷。”内特微笑道。

“从没注意过。主用祂的存在温暖我们。你是哪个教会的,内特?”

内特感觉仿佛踩上了地雷,而且附近还有好几个等着他。“目前没有固定的,”他说,“搬家以后还在四处看。”

“我们的圣会不对外开放,但你要是感兴趣,我愿意很荣幸地保举你。”

内特努力寻找逃生路线。“那敢情好,”他说,“我可以回头来找你吗?”

安德鲁又从左到右晃动脑袋,“你现在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