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2页)
柳阳和说,孙子,你真想让弟兄们在河滩上演一场“药”的翻版?
孙银正说,我是替我大求你们了!
赵瘪说,你让你爸爸选两个帮忙的干这事不就行了?
孙银正说,我大不愿意让村里人知道这事哩,彭神医也说了,这事要秘密进行,这是他们家祖上留下的奇绝的方子,不能传出去。
我说,就不怕我们传出去?
孙银正说,我知道,你们不可能。
我说,你怎知道我们不可能?
孙银正说,咱们一块儿偷过农建师的花生,私卖过场里的铧犁,套过十一团的架子猪,捞过三连鱼塘的小鲫瓜,往食堂的发糕里掺过洗衣粉,往隔壁农场的井里拉过屎……也没见你们谁说出去。
李红兵说,妈的,都让你孙子说出来了。
孙银正说,这全是为了我哥,我就这么一个哥,我哥病好了,我才能往前走,要不,我和我哥都完了。
赵瘪看了看我们,目光有些松动。孙银正捕捉到赵瘪的眼神,见缝插针地说,人说拔一毛而利天下,这是不拔毛就利天下的事,又不是取我们的脑子,是取反革命的脑子,我大见过,枪一响,脑壳就裂开了,红的白的,尽管舀就是了。
我瞄了一眼手上提的凉皮,红的、白的。
一阵反胃。
柳阳和说,怎么干?
孙银正说,这里有个时间差的问题,把时间算好了,先远远躲在堤后头,在公家人撤离,村里帮忙的走到尸体之前,选准对象,赶过去,把活儿干利落,该是不难。
赵瘪说,的确不难,但是你得给我们报酬。
孙银正说,你们要啥我给啥。
赵瘪说,让你娘给做十回凉皮!
孙银正说,做一百回也成。
小船又撑了起来,没几下就到了河南岸,爬上堤坝,孙银正让大家等他的信儿,说这事一定要保密。走出几步,我回身对孙银正说,你回去问问彭豫堂,他会不会英语。
李红兵说,那一口河南腔,还英语呢,先看他会不会普通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