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绣球招亲(第2/3页)

一时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飞鸟飞过的痕迹。

姜沉离哆哆嗦嗦地问南鸳:“那个人——不至于被砸死吧?”

南鸳比她还哆哆嗦嗦:“不……不知道啊!”

被一球命中脑袋的人,生死未卜地躺在房顶上,半晌,他终于动了动。

姜沉离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死——我靠!”

被砸到的人面无表情站了起来,额头微微泛着红,衬得一双桃花目眼波潋滟。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满头银发如流瀑般倾泻到单薄的肩膀上,烈阳映着三千银丝,他的玄色衣袍连同眼尾那颗小小的红痣都好像闪闪发光起来。

姜沉离眼前阵阵发黑:银发、红痣、玄衣——能作出这幅非主流打扮还能这么风姿无双的,想来也只有全书最大的变态反派陆衍了。

姜沉离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陆衍单手抓起掉落在屋顶上的绣球,顺手举起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糖葫芦,薄唇微启,咬下一颗殷红如血的山楂,冲着她慢斯条理嚼了起来。

——就好像在嚼她的头盖骨。

南鸳惊慌失措地扶住瘫软下来的姜沉离,大叫:“快来人啊!师妹她晕过去了!”

这头的陆衍咽下甜腻的山楂,低头看了看红彤彤的绣球和糖葫芦,又眯起眼,打量了会城楼上红彤彤的人形生物。沉思一会后,吹哨召来只通体漆黑的四爪鳞兽,往恕墨宗的山头飞去了。

城楼下的洛连川面色沉郁得能滴水,静静站了一会后,也拂袖而去。

恕墨宗坐落于高耸入云的雁荡山,青山绿水环抱,宗门根基悠久,立派已有近千年。这些年,由于宗族人才凋零,已日渐呈现衰落之势,直到姜沉离的祖父出生了。

她的祖父是名投胎投错了地儿的经商奇才,对修炼之事毫无兴趣,恕墨宗在他的带领下开始经营起药石和武器的买卖。而姜父在耳濡目染之下,更是将本门的生意发扬到日进斗金的高度,经常被某些门派的老古板批评没有仙门中人的风骨。

姜父听闻到这些酸溜溜的风声后冷哼一声,断了对他们的物资供应。不出几年时间,修真界对恕墨宗就只剩下了人人称羡的巴结声。

毕竟有钱的是大爷。

姜沉离直愣愣盯着她床头看着就很贵的兽耳龙纹紫铜香炉,心说确实如此。

“我可怜的小阿离啊——”一阵十分走心的哭嚎唤回了她的思绪。

姜沉离循声望去,是位穿着蓝色蝠纹劲装中年男人,圆滚滚的腰间系了一条紧绷的祥云宽边腰带,随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动作显得愈发岌岌可危。

“……”姜沉离幽幽道,“父亲。”

此人正是恕墨宗的宗主、原主的生父——姜河。

说来也奇怪,姜沉离自穿书以来一直浑浑噩噩被剧情推着往前走,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看这个世界都像蒙了一层缥缈的云雾。此时此刻她躺在床上,旁边坐着她忧虑到满头大汗的父亲,这才有了一丝真切感受——她是真的穿越了。

姜沉离鼻头一酸,不受控制地流下两行热泪,扑进姜河的怀中。

姜河搂着他向来捧着怕摔、含着怕化的乖乖女儿,听到她在嘤嘤哭泣,感觉心都要碎了,他扶起姜沉离:“乖阿离,就算绣球被盈灭宗那个混世魔王接到了,只要你不想嫁,阿爹马上就去把这门亲事推了!就算是……是陆衍那个小子我们恕墨宗也没没没没在怕的!”

姜沉离:……真的吗?我不信。你怎么都结巴了。

她这才想起方才干了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用绣球砸了全书最大反派——陆衍的矜贵头颅。

陆衍是盈灭宗正儿八经的少宗主,男主洛连川是他的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他年幼失恃,性格十分乖僻,生性嗜杀残暴。传闻中他好烹人肉,连寝殿门口那朱红的台阶,都是被人血一层层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