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6页)

他只好低声道:“平时你最喜欢玩什么?”

阮枝懵了一下,晃动着小脑袋看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一小截树枝。她拿着树枝对着邢惊迟道:“画竹叶。”

小猫儿用小奶音一本正经地说:“丰先生说墨有三种颜色,有红黄蓝三种颜色,就是世界上所有的颜色!哥哥,竹叶好难画。”

回忆起这段阮枝不由笑了一下。

每次林千寻找到流失在民间宝贵的文物的时候总是很开心,这个时候他会回家,家里总是来许多客人,叔叔阿姨们围在书房讨论声激烈。

晚饭后林千寻会带着她去弄堂口的榕树下乘凉,然后拿着树枝和阮枝说丰子恺的《竹影》:“在中国画法上,竹是专门的一部门...枝枝,竹叶是什么颜色的?”

阮枝蹲在林千寻身边,拿着小树枝戳着地上土,奶声奶气地应:“绿色。”

林千寻笑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竹少用颜料来画,而是用墨来画呢?”

阮枝眨眨眼睛:“我知道。爸爸说了,丰先生说墨看起来只有一种颜色,其实有红黄蓝三种颜色,就是世界上所有的颜色!”

小阮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千寻,你这个孩子聪慧又可爱,不如就跟着我学画画怎么样?”

说话的男人身颀长挺拔如竹,戴着细边的眼镜,穿着白衬衫,一双笑眼弯弯,看起来温柔英俊。小小的阮枝差点儿就看呆了,这个人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林千寻瞥了男人一眼,摆摆手:“顾衍,你少来惦记我闺女。”

顾衍才不管林千寻,蹲下身看着小小的阮枝,亲昵地叫她:“小枝儿,叔叔画画比你爸爸厉害,你跟着叔叔学。”

阮枝懵懂地看着顾衍,仰着小脸问:“和叔叔学,能每天看到叔叔吗?”

顾衍轻笑一声:“当然可以了!”

闻言阮枝转头雀跃地抱住林千寻的大腿,大声道:“爸爸!我要和叔叔学画画,叔叔生得好看!”

林千寻:“......”

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被皮囊所惑了。

邢惊迟一进门就看到阮枝托着腮在发呆的模样。

许是因为没睡好,她眉间带着些许疲倦,唇角还破了一个小口子。那是昨夜他没控制住,一时忘了形,吻她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径直进了厨房把刚买来的草莓和车厘子洗了,再装到盘子里端到阮枝面前。

阮枝抬眸盯着邢惊迟的脸看了许久,心想指不定那时候她也是被邢惊迟的皮囊所惑,才会说长大要嫁给他这种话。

邢惊迟坐在阮枝的脚边,被她盯着不可能一无所觉。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他。邢惊迟却觉得被她看得发热。

“怎么了?”

邢惊迟动作自然地抓住阮枝的脚踝,往自己腿上一放,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儿。

阮枝小的时候就问过邢惊迟他眉尾的疤痕是怎么来的,那时候小少年爱面子,绷着张小脸没告诉她。于是她现在换了个身份问他。

阮枝起身,盘起腿和邢惊迟面对面坐着。她轻咳一声,正经道:“邢惊迟,我能不能问问你眉尾的疤是怎么来的?”

邢惊迟的眉尾有一道很小的疤痕,星星形状。平时掩藏在眉毛里很少有人能发现,但碍于阮枝天天和他睡一张床上知道很正常。

他拿过水果盘放到阮枝手里,顺便喂了颗草莓到她嘴里,随口解释道:“小时候不听话,我爸拿茶杯砸的。”

阮枝一听就呆住了,这疤痕当年就在邢惊迟脸上了,可那时候的邢惊迟才八岁。她顿时没心情吃草莓了,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你才几岁你爸就打你?”

邢惊迟见阮枝瞪圆了眼睛的模样怎么瞧怎么可爱,他早就不在意那些了,说出来心里一点儿波动都没有:“我爸他一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我还没出生就把我未来要走的路都定好了。他要定制我的人生,我妈不让,两个人就吵架,冷战,最后离婚。我打小就不服我爸的管教,他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有时候他发起脾气就这样,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