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拳势

黑暗中，有潮汐声响起，起起落落。

程春秋的一双眼睛中泛着骇人的白光，好似是一双眼中，只剩下了眼白。

这，自然不是程春秋被毒瞎了。

左边有潮汐声响起，程春秋却是蓦地向左劈出了一剑。

这一剑，剑意凛然，似可开山。

黑暗中，有一柄锋利的长剑，与这青红古剑撞在了一起。

两剑交锋，溢散的剑气凌厉，在顷刻间，是斩碎了黑暗。

可此时，两剑却也是陷入了僵持当中。

“不在右边？”程春秋的口中发出了一声疑问。

这时候，潮汐中，似有脚步声响起，那是脚步踩在水上的声音。

程春秋蓦地扭头。

只见黑暗微散，水涨潮起，有人持刀踏水而来。

“嘿，来得好！”程春秋却是不惊反喜，大笑了一声，眼中的白光，更是骇人了几分。

掌控着潮起的苏祁眉头微微皱起，觉得程春秋这状态似乎有些不妙。

可这时候，苏祁却也是没有时间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箭已在弦上，如何不发？

苏祁这一刀，已经是目前他觉得最好的时机，而他，此刻也是到了最好的状态。

“这老东西此时无剑，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苏祁心中这般想着，此时此刻，他神藏中那些已经成型的没成型的、完整的不完整的法则之力，却顿时是全然杂乱无章的绕在了圣胎周围。

那宛如缩小版苏祁的圣胎，眉目间流露着认真，一股股玄妙的气息从他的小身板上散发出来，传递给苏祁。

而小黑上面，那缕缕黑气，也是一并传递给了苏祁。

就在苏祁接近到程春秋周围三尺的时候，程春秋却是扭头看着苏祁，嘴角露出了一抹浓浓的嘲弄：“你真当以为老夫最擅长的剑术吗？不……你可还记得，当年蜃传给你的那套拳法？”

在苏祁还没有来得及露出惊容的时候，程春秋却是不顾七窍中齐齐留下的那腥黑血液，抬起了一条粗壮的手臂，紧紧握着拳。

在这一刻，一切都似乎发生了变化，就连周围那被苏祁召唤出来的黑暗，似乎都产生了些许的扭曲，开始不断地涌入程春秋的这一只手臂上。

苏祁眉梢微微一挑，却是蓦然间一刀再次劈下。

“喝！”程春秋下盘扎稳马步，口中蓦地暴喝一声。

那强烈的气浪，转瞬间，让苏祁的出手都陷入了停止。

“拳法，即是权法！拳势，即是权势！权可驭使天下万物，那么，拳自然也可驭使天下万物！我明里修剑，实际上，这无数法则的核心却一直是拳法！”程春秋朗声哈哈一下，即便满脸是血，可却依旧意气风发。

苏祁这个时候，神色微变，这才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了，万法境和归一境的差距在哪里。

若是说万法境的法则之力是一个个体型不一的壮汉聚集在一起，散兵游勇，逞凶斗狠，那么归一境的法则之力便是一个有组织有秩序凝成了一股绳的精锐将士，团结一致，指哪打哪！

“一盘散沙”和“众志成城”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莫不是，我要被这没眉毛的老东西一拳给捶死了？”苏祁的眼神间，顿时满是意外。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春秋口中爆发出了下一声喝声：“哈！”

随着程春秋的声音，落下，他的这一拳上，却是带上了无比劲猛的拳意，这一刻，不论是周围的黑暗，还是苏祁脚下的潮汐，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小黑上面更加漆黑的光华闪烁起来，一阵阵力量在其间涌动着，疯狂地注入了苏祁的身体。

可苏祁，却是感觉到他此时此刻，浑身的肌肉还是绷紧，仿佛是被这拳势所慑。

若是想要突破这拳势的压制，苏祁清楚地计算出来，还需要三息时间，可是，要真是三息之后，只怕苏祁已经被程春秋一拳打成了软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