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愿(第2/3页)

“怪我把你强娶进门。”

他拼命摇头:“封二哥,你不要这么说,我……我……”许多话卡在他胸腔里,像是积蓄了多日的暴雨,寻着时机滂沱而下。

“罢了。”封栖松没等到他的时机,“我们回家。”

呼吸间,封二爷又恢复了常态,他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记者们:“千山,去教他们怎么写新闻。”

“好,二爷,我这就去。”千山忙不迭地应下,领着两个警卫员,很快就把城门前的记者领走了。

“送老三回家。”封栖松抱着白鹤眠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以后不得到我的允许,不许出家门。”

“二哥!”封卧柏茫然地叫了声。

“走。”封栖松并不理会,打头进了金陵城。

浩浩荡荡的队伍仿佛一把开过刃、见过血的刀,割开了纸醉金迷的金陵城,白鹤眠窝在封栖松的怀里,听着蝉鸣声忽远忽近,心里七上八下。

他想抱着封栖松说一声“我在”,也想告诉封栖松他真的从未对封老三动过心。

然而千言万语似乎都被骄阳蒸干,他只知道去看交叠在腰前的那双手。

封栖松曾经那样小心地用这双手牵着他,求他不要嫌自己沾过血的手脏。

天边骤然炸响一道惊雷。

夏日的雨来势汹汹。

白鹤眠在刺眼的闪电撕裂天空的刹那,心下一片清明,他终于明白了,封栖松是喜欢他的。

倾盆大雨打湿了这支刚进城的队伍,却浇不灭他们身上的气势。

封栖松将军装脱下,披在淋成落汤鸡的白鹤眠肩头,直到进了家门,都未再与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汇过。

所以匆匆离开封宅的封二爷没有发现,狼狈至极的白小少爷在哭。

他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跌碎在脸颊上。

自打白家落难,白鹤眠就未曾恸哭过,如今却抵不过心头翻涌的酸涩,望着封栖松离去的背影呜咽出声。

他原以为封栖松娶他,是为了顾全封家的颜面,是为了履行多年前封家和白家的婚约,是为了营造出他真的是残废,还破罐子破摔的假象。

他什么都猜到了,却唯独不肯相信,封栖松是因为爱他才娶他。

白鹤眠哭了会儿,蹲在卧房门前擦干了眼泪。

他本不是懦弱之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封二哥的心意,便有了新的打算。

白鹤眠叫来两个护院,吩咐他们去看着封老三,务必让他老老实实地跪在祠堂内忏悔,等千山回来,又催着下人烧水,说是要洗澡。

“小少爷,二爷刚站起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晚上可能不能回来吃饭了。”千山也浑身是水,见到白鹤眠,噼里啪啦地把封二爷的话复述了一遍,“二爷让您别等他,吃完早些歇息。”

白鹤眠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心知封栖松这是在躲他,也不恼,只吩咐:“热水不能断,封二哥也淋了雨。”

“好嘞。”千山当他们关系更好了,乐呵呵地为他打了洗澡水,又去张罗晚饭。

白鹤眠强作镇定,洗完澡,吃完饭,靠着床头看了半宿书,后来实在撑不住,抱着枕头迷糊睡去,梦里有个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的封二哥,将他从花轿中抱了出来。

“封二哥!”白小少爷惊叫着醒来,窗外划过的闪电映亮了半掩的窗户。

窗台上洇了层淡淡的水痕。

他身边依旧冰冷,封栖松并没有回来。

白鹤眠昏昏沉沉地爬起来,不知怎么的,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他喊了两声“千山”,声音都被沉闷的雷声掩盖。白鹤眠只好起身,寻了把伞,自己走到了院中。

四下的灯笼熄了大半,剩下的在风雨中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白鹤眠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东厢房。他迟疑一瞬,抬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