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屋漏偏逢连夜雨(下)(第2/3页)

那燕公子眼睛盯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淡淡说:“剩下的一千两银子,就用你的工钱来抵。”云儿一时没明白过来,瞪大眼望着他。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云儿非常郁闷地签了一张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因为欠银一千两,自愿入府为婢,直至债务还清为止,又特意注明,每月工钱为二钱银子。云儿为眼前形势所迫,不得不画押之后,仰天长啸一声,说:“那我岂不是一辈子也还不清?”

那燕公子吹了吹手中未干的墨迹,看着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云儿,心情登时大好,说:“既然此事和其他人无关,都放了吧。”立即有人给赛华佗等人松绑,冯陈褚卫、蒋沈韩杨也随之退了下去。

东方弃眼看着云儿以身还债,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九华玉这事,归根结底,本来就是云儿错的多一点,更何况对方如狼似虎,摆出一言不合、立即就要动手的姿态,严逼重威之下,哪敢轻举妄动。他便说:“燕公子,这事都是我的错,不该一时贪财,将九华玉据为己有。不如我给你看看门打打杂什么的,代替云儿还债如何?”

那燕公子面无表情盯着他,冷声说:“东方弃,你好大的胆子,夜闯‘落花别馆’,横冲直撞,目中无人,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亦难逃。你是乖乖跟我回去呢,还是要我一把火将这间破道观烧的一干二净?”恶魔般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浓重的威胁。

东方弃露出苦笑,伸出双手,无奈说:“走吧。”敌强我弱,只得任人处置。冯陈拿出绳索,客气地说:“得罪了!”就要动手。云儿愤愤不平跳起来,指着那燕公子怒气冲冲说:“你欺人太甚,东方他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跟他过不去?你害了我还不够么,现在还要折磨他,呜呜——”想起自己以后要当一辈子的奴婢,任人叱喝打骂,没有半点人身自由,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魏司空见那燕公子脸色不好,眸中射出怒火,忙拉住云儿说:“别说了,你老实点,想火上浇油是不是?”又转头对冯陈说:“不用绑了。东方少侠一言九鼎,说跟我们走便会跟我们走的。”

那燕公子横眉怒目瞪了云儿一眼,当着众人的面懒得与她计较,没的失了身份,翻身上马,拂袖离开。一行人秩序井然、浩浩荡荡下山来。东方弃虽没有五花大绑,却被点了穴道、封住血脉,犹如废人一般,不能动弹。他颈上带了个庞大的木枷,披头散发困在囚车里,一路摇摇晃晃随车前进。

云儿跟在旁边,擦了擦脸上绵密的细汗,苦着脸气喘吁吁说:“东方,我也想被抓,我不要当人家的奴婢。”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赶路了,还可以悠哉游哉地坐在车上看风景——囚车也是车啊。她因为徒步跟在囚车后面一路小跑,都快累趴下了。

身后走过一个脸上带疤的侍卫队长,重重推了她一把,恶狠狠说:“快点,再敢磨蹭,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说着还亮了亮腰间的长刀,凶神恶煞的样子。云儿毫无防备,一个重心不稳,“砰”地一声撞在囚车上,内脏都快撞出来了,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看着那个侍卫,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得打落牙齿混血吞——

东方弃趁人不注意,偷偷伸出手按在她腰间,一股温和舒适的热力缓缓流进她的四肢百骸,疼痛顿时消失。云儿瞪大眼睛看他,刚要惊呼,忙又捂住嘴巴,原来他一点事儿都没有,穴道早就解开了,害她见他被冯陈押上车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暗暗做了个鬼脸,露出会心的笑意。

魏司空拍马上来,冷冷问那侍卫:“发生什么事了?”那侍卫忙行了个礼,答:“报告魏公子,这女人磨磨蹭蹭,故意延误行程。”魏司空深深看了他一眼,“赵一平,云儿虽然害的你连日来不得好过,不过,你自己心里最好有个数。她现在是你家公子的人,是生是死,自然是由你家公子说了算,她再怎么样,似乎也轮不到你来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