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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深夜里的一声枪声。他踏在树枝上的断裂声。卡米尔差点儿摔跤,又重新站稳,他的右脚被断裂的木板夹住。剧痛。他想竭力挣脱,于是不得不坐下。突然,就是这样背对着工作室,面对着前灯大开的车,他看到救援队朝他跑来。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们把惊魂未定的他从地上扶起来,差不多就在他今天的位置。或者他当时更像是在那边靠近栏杆的地方。

卡米尔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踏着吱吱呀呀似乎随时要一根根崩塌的木板在长廊上前行。他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

这样试图回忆,有什么用呢?为了争取时间。

所以卡米尔转向大门。这门被粗略地钉了起来,但这也没什么用,因为墙上两扇窗户已经被敲碎,没有玻璃。他跨过窗子,落到另一边,老旧的红色石砖一直在脚下晃动,他的眼睛开始慢慢适应。

他的心脏快速而剧烈地跳动着,他的双腿在努力向前挪动。他往前走了几步。

重新刷过的墙壁,覆盖着各种字迹。这块地方被人擅闯过,有人放了一个床垫,现在这个床垫已经被开膛剖腹了。地上还有两个碟子、烧到尽头的蜡烛,空的瓶瓶罐罐四处散乱着。风在屋子里咆哮。屋顶掉了一片下来,落在工作室的角落,现在可以看见森林了。

这一切都太令人痛苦,因为他的忧愁再也无所依傍。这种忧愁不太一样。有什么东西突然猛烈地浮现出来,毫无预兆。

伊琳娜的身体,还有孩子。

卡米尔跪倒在地,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