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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耳恭听。”卡米尔说。

“冒昧地允许我这样说,我们现在不该从绑匪的角度出发,我们今天应该从受害人角度思考。”

他一一看过两个警员,竟然总结道:“围捕绑匪的确值得嘉奖,这甚至是一个义务。但是我们要关心的首先是受害者。我们是为了她才来到这里的。”

卡米尔张开嘴,但还不等他说话,法官已经开了车门,他下了车,转身。他手上拿着手机,弯下腰,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勒冈的眼睛:“我去把特警部队找来。就现在。”

卡米尔对勒冈说:“这家伙是个彻头彻脑的蠢蛋!”

法官其实离得并不太远,但他假装没有听到。本性难移。

勒冈抬头看天,挂了电话。需要加强这片地区的警力覆盖,万一特拉里厄恰好在行动的时候回来。

不到一小时,大家都准备就绪。

凌晨一点半。

特警部队被派遣来打通所有的入口。卡米尔不认识这个特警部队的特派员,诺伯特。除了他的姓,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平头,猫步,卡米尔感觉自己见过他几百次。

在研究了地图和卫星照片之后,特警警员们被分散到四个地方,一组分到屋顶,一组到主入口,另外两组在两侧窗户。刑事科的小组负责包围外圈。卡米尔已经安排了三队警力在故意民用化的警车里,守在每个入口。第四个小组小心翼翼地藏在下水道口,这是唯一的紧急出口,以防那家伙想要逃跑。

卡米尔对这次行动,预感不妙。

诺伯特,他很谨慎。在一位局长、一位同事和一位法官之间,他在专业方面很低调。就这个问题:能不能包围这个地区,救出困在里面的女人(据法官所言),他研究了地图,绕着建筑物走了一圈,他花了八分钟不到的时间回答说他们可以包围这个地方。运气和中肯是另一个他没法回答的问题。他的静默完全传递了这个意思。卡米尔很欣赏。

当然,这样干等着特拉里厄回来是煎熬的,尤其当想到屋里有个女人被困在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环境下时。当然对法官来说,这最好不过了。

诺伯特退了一步,法官进了一步。

“等待需要付出什么?”卡米尔问。

“时间。”法官回答。

“那小心谨慎会付出什么呢?”

“一条生命,或许。”

连勒冈都不来调停了。突然之间,卡米尔觉得被孤立。行动开始了。

特警部队的进攻进入倒数十分钟,大家迅速就位,最后的调整。

卡米尔把爬上围墙的警员拉到一边:“再跟我说一遍里面什么情况?”

警员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说的是,”卡米尔有点儿暴躁起来,“你看到什么了,里面?”

“好吧,没什么特别,一些公共工程的施工设备,一个集装箱,一个工地临时搭建的木板房,一些拆除设备,我想,还有,一个说不上来的什么东西……”

这让卡米尔浮想联翩,这个说不上来的什么东西。

诺伯特和他的组员已经就位,并在发送信号。勒冈在一边看着他们。卡米尔决定待在围墙入口处。

他准确地记录下了诺伯特发起行动的时间,凌晨一点五十七分。在沉睡的大楼上方,人们看到有光亮了起来,不一会儿,人们听到奔跑的声音。

卡米尔思考着。工地的器械,那些“公共工程的施工设备”……

“这里有通道。”他对路易说。

路易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那些工人、技术人员,我不知道,他们带来那些器械准备动工,或许已经开过工地会议。所以……”

“……她不在那里。”

卡米尔没时间回答,因为就在此刻特拉里厄的白色货车出现在了街角。

这一刻开始,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起来。卡米尔迅速跳上了路易开的车,他要打电话通知四个包围小组,发动围捕。卡米尔摆弄着无线电,侦查着逃往郊区的货车留下的痕迹。货车开得不快,还老冒烟,这车子型号太老了,气喘吁吁,不论它怎么努力加速,特拉里厄还是不能超过每小时七十公里。虽然还在行驶,但这绝不是个好斗士。他犹豫了一下,划出了荒谬的辙痕,同时丧失了珍贵的几秒,这给了卡米尔时间重新迎头赶上。在他身边,路易完全跟上步伐。旋闪灯亮着,警笛鸣叫着,所有的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逃车的两侧,这立刻就开始争分夺秒了。卡米尔继续定位,路易接近了货车的尾部,所有的车前灯全都亮着,为了震慑他,为了让他手忙脚乱,另两辆车到了,一左一右,第四辆车通过一条平行的路穿过环城大道,从反方向驶来。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