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章 只手遮天(第3/5页)

虽然这只是外伤,但鄂蟾的兵器是剑,自斩右手二指之后,就再也无法用剑了,所以这种惩罚也不能说不重。

鄂蟾自斩二指之后,几乎就成了半个废人,从此变得规矩了许多,石敢当成为宗主之后,他再也没有给石敢当添乱。

现在,比石敢当高一辈分的人,都已作古了,鄂蟾就是道宗年岁最大的人,不过表面看起来却并不比石敢当更苍老。

“将宗主之位传给你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你与令师都是道宗的罪人!”鄂蟾年岁大了,火气反而也大了,目光咄咄逼人。

“不错!我的确有愧于道宗,但真正有罪者却是另有他人,便是蓝倾城!鄂师兄,我石敢当有罪,可以一死以谢道宗上下,但我希望在死之前,能让诸位知道蓝倾城的真面目,他已将整个道宗出卖!”

鄂蟾哈哈大笑,笑罢方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心失去宗主的位置,才恶言中伤蓝宗主,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会信你的话吗?不错,是有几个顽冥不化的人还想追随你,但他们只是螳臂挡车!”

说到这儿,他一指身后,道:“你听吧,一切都很平静,想要见你的人都已被制服,他们违抗蓝宗主之令,会遭到严惩。石敢当,你根本已回天无力!”

那边的金铁交鸣声果然静了下来,鄂蟾所说的也多半属实。蓝倾城在道宗已是只手遮天,有谁能够拨开重重迷雾?

石敢当这时才意识到没有能够阻止白中贻自杀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若是能够阻止白中贻,让他把真相揭穿那该多好。

石敢当实在不明白,白中贻既然不怕死亡,为什么却不敢面对蓝倾城?

而眼前的鄂蟾究竟是被蓝倾城蒙在鼓里,还是早已知道蓝倾城已屈服于术宗这件事?

鄂蟾慢慢地向石敢当走近,沉声道:“你不是说要以死向道宗上下谢罪吗?真是让人佩服!现在你就可以做到了,怎么?又改变主意舍不得死了?来人!把那些想见他们的老宗主的家伙带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的老宗主是如何的贪生怕死,口是心非!”

一阵吵嚷喝骂声中,只见有五名年岁较大的道宗弟子被坚韧无比的牛皮绳捆绑着,在几名比他们年轻许多的道宗弟子的推搡下,出现在石敢当面前,那五人无不是浑身浴血。

石敢当目光在五人身上一一扫过,每一张面孔都依稀熟悉,但二十载过去了,他们已不再年轻。

当石敢当的目光与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心头一阵酸楚。照理,以这五人的年龄,在道宗应该有一定的地位了,但在石敢当刚回道宗的那次宴席上,石敢当没有见到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由此可见他们一直备受蓝倾城压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至于他们为何被压制,自是不言而喻。

在推搡这五人的人当中,惟一一个不年轻的人就是栾大,二十年不见,他胖了些许,脸与口都显得更阔了,加上他那永远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让人有不适之感。

石敢当望着最左边的被缚之人,稍加辨认,道:“李儿百?”

那人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宗主,李儿百不能向你施礼,请恕罪!”声音低哑。

石敢当目光微向左侧,落在第二个人身上:“宋老生?”

宋老生的耳颊之间有一道伤痕,污血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他龇牙咧嘴地笑了一笑,含糊不清地道:“难得宗主还记得我。”

“元栽?”

元栽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湿润了,却未开口。

“高山流?”

高山流形如铁塔,立在那儿,将他身后的人几乎全遮住了。他粗豪大声道:“让老宗主见笑了,我等本应该捆了蓝倾城那狗贼来见你,结果反而……”他重重地一跺脚,不再往下说了。

石敢当心头咯噔了一下,猛然由高山流的话中领悟到:也许像高山流这些人并非没有察觉到蓝倾城投靠术宗,只是势单,无力反抗而已,否则他们再如何对蓝倾城不满,也不至于直呼其为“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