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章 缠绵之毒(第4/5页)

战传说、殒惊天、爻意、伯颂、贝总管、昆吾、慎独,以及一干乘风宫侍卫立于与白中贻居处不远的地方。

当石敢当步履沉重地走出来时,众人惊讶地发现石敢当竟是老泪纵横。

他的泪,为谁流?

谁也无法猜透!

石敢当看见了殒惊天,深施一礼,道:“道宗不肖弟子使城主折损数百勇士,老朽诚惶诚恐,无颜面对坐忘城百姓苍生。如今白中贻已死,望城主能允许老朽离城前去天机峰。”

战传说对石敢当这一决定很是有些意外,他知道石敢当因为不愿让道宗产生矛盾,对返回天机峰的事一直持以低调态度,与黄书山、白中贻等人言谈间也时时顾及这一点,不愿让人误以为他存有重掌道宗大权之心。与此相比,此刻石敢当的态度转变不可谓不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突改初衷?

战传说既猜之不透,也不便直面相问。

殒惊天不便挽留,毕竟此刻坐忘城正处于危难之中,于是他略作沉吟,便道:“石老宗主不必挂怀此事,道宗弟子众多,难免良莠不齐,何况石老宗主已有近二十年未过问道宗事务,更怨不得石老宗主——不知石老宗主欲何时动身?”

他的话是为了宽慰石敢当,殊不知这让石敢当更为对自己离开道宗二十载而导致道宗的蜕变感到悔恨交加!此时,他已是归心似箭,恨不能顷刻间便到达天机峰,亲手杀了蓝倾城!

故他不假思索地道:“午后便启程,可在天黑前赶到天机峰。”

天机峰与坐忘城有一日行程,而石敢当却要在半日内赶到,无意中再度流露出他的急切心情。

伯颂见此事已不可更改,便道:“石兄,今日一别,不知……不知何时方能重聚,临别前,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地把酒叙话,如何?”

坐忘城大敌当前,伯颂本待说“不知能否再有相见之日”,却怕让老友伤感,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石敢当亦觉此去天机峰也是凶吉难卜,蓝倾城早已心存恶念,又有术宗相助,这些年来他在道宗应当已是根深叶茂,此次交锋,胜负难料,今日与伯颂一别,不知是否会成永别。想到这儿,石敢当不无伤感地道:“好,就依兄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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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石敢当由东门出城,有殒惊天、伯颂、战传说、爻意、铁风、贝总管、昆吾等人相送。

战传说与落木四已有接触,相信落木四是一个恩怨分明、磊落豪气之人,所以对石敢当由东门而出,经卜城大营返回天机峰的决定并不担忧是否可行。

出了东门,再行百步,石敢当便让众人折返城中不必再送。他与众人一一作别后,最后对战传说道:“爻意姑娘自是需要你多加照应,除此之外,但愿日后你能对尹欢、尹恬儿兄妹二人的音讯也多加留意,恬儿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将她视作亲孙女,只不知今日身在何方?”眼中不无爱怜担忧之色,顿了一顿,又接道:“尹欢往日所作所为,虽有偏激之处,却并无大恶,而且也是命运使然,有时人之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若非歌舒长空太过无情,尹欢也许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谷主了,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石敢当之所以感慨颇深,既是因尹欢的遭遇而生,也是因白中贻的命运而生。他虽未具体言及让战传说如何待尹欢、尹恬儿兄妹二人,但战传说却已感到了他所托之重。

当下战传说郑重地道:“前辈放心便是!”

石敢当点了点头,向众人齐施一礼,道了声“珍重”,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与石敢当同行的还有随白中贻、黄书山同赴坐忘城的道宗弟子,他们事先对白中贻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饶是如此,他们心中仍是有种愧对坐忘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