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三章 要塞风云(第2/4页)

烛光一泄而出,同时有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至!

石敢当一眼便看到了黄书山。

黄书山已死了!他的身子被他自己的一支铁拐钉在了墙上,粗大的铁拐自他的前胸穿过,透后背而出,最后插入墙内。

黄书山的头无力地垂着,右腿裤管空荡荡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挂在墙上一般。

石敢当的心在不断地下沉,如坠无底的冰窖。

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更显苍老!

显然,方才只是一个并不算高明的调虎离山之计,石敢当却上当了。

让石敢当感到愧疚的还有就在片刻前他还怀疑所谓的刺客就是黄书山!

这时,南尉府众府卫被木门坍裂声所惊动,匆匆赶至,乍见这番情景,全都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当白中贻及其他道宗弟子赶来时,伯贡子已到,另外还有几名府卫,而石敢当则已把插入黄书山体内的铁拐拔出,将其尸体安放在床上,地上全是血迹。

白中贻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他望着黄书山那毫无血色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而他的身子却抑制不住地颤抖如秋风中的枯叶。

半晌,他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术——宗——好——狠——毒!”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森森寒意。

石敢当小心翼翼地为黄书山抹下了怒睁着的双睑,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白中贻,沉声道:“杀害书山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白中贻声音低沉地道:“不错!虽然属下与黄旗主同为旗主,但在我心中一直将他视为前辈!黄旗主为道宗大业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若不能为黄旗主讨还血债,将不知使多少道宗弟子寒心!”

石敢当不再说话,屋内一片沉默。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石敢当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本就极为削瘦的脸颊此时更瘦得惊人,而他的双目却异乎寻常的明亮,像是可以洞穿一切!

△△△△△△△△△

天,终于亮了。

悠悠岁月中,不知要经历多少次日出日落,昼夜轮回。

在昼夜轮回之间,又不知会发生多少事。

而无论发生了多少事,都永远无法改变时光永不停息的流逝,它总是那么冷漠,却又是那么缠绵。

冷漠得不会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而改变丝毫;缠绵得永永远远地与人相守相伴,直到生命终结。

也许,时光真的能漠视一切,包容一切。

但坐忘城不能!

从昨夜的日落至今天的白昼来临,坐忘城内发生的事的确无法漠视。

清晨,空气应当是很清新的,昨夜的暴雨应已洗去了一切混沌。

但坐忘城的人都嗅出了不安与压抑的气息!

重山河、“清风三十六骑”、道宗黄旗主的死讯已传遍全城。

而曙光初现时,南门的坐忘城战士可以清晰地看到数以千计的卜城战士已出现在八狼江对岸,并扎下了营帐。

铁索桥上的木桥在昨夜道宗的人进入坐忘城后就抽掉了,卜城若要凭借一些铁索链攻城,或是边前进边铺木桥,都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而看样子,卜城战士也并不急于攻城,所以在南门双方只是隔江对峙,一时半刻还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不过对道宗的人来说,要由南门出城返回天机峰已是不可能了,任何人只要出现在铁索桥上,迎接他的都将是密如骤雨般的箭矢,或是来自于坐忘城,或是来对岸的卜城人马。

今日也是殒惊天“七祭”满期之日,殒惊天与数百名坐忘城战士一同返回了坐忘城。就在殒惊天一行人由西城门返回城内的途中,在东城门外正对着的百合草原上出现了十几辆马车,正向东城门驶来。到了离东城门一箭远近时,十几名车夫便齐齐下了马车,卸下车辕,翻上无鞍的马背,便朝来路飞驰而去。这奇怪的一幕当然全都落入了东门城头的坐忘城战士眼中。贝总管得知此事后,亲自到东门查看,铁风领了数十人随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