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赤诚撼天(第3/5页)

爻意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感到受的拘束太多了?”

“是啊!”小夭不假思索地道:“我都十七岁了,可走出坐忘城的次数却还不到十七次!城内的街街巷巷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但乐土有比八狼江更宽广的江河,有比天机峰更高的山脉——但我却从未见过,爹绝不会轻易让我离开坐忘城的……爻意姐姐,我真羡慕你!”

见小夭一脸神往的表情,爻意心头似有什么被勾起了,她淡淡地道:“其实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什么都是美丽的。否则,纵然看再高的山,再宽广的江河又有何用?”

小夭的心忽然开始“怦怦怦……”地跳得很急,耳垂似乎也有些发烫,她的双眼甚至不敢正视爻意,而是投向了窗外园子里的那丛凤凰竹,轻声道:“那……爻意姐姐一定有最亲近的人吧?”

爻意也走至窗前,与小夭并肩站在一起,目光投向窗外,道:“有——”

小夭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慢很慢,一股莫名的苍凉感觉渐渐地弥漫在她的心间。

“那……他是不是也把你视作他最亲近的人?”小夭的语速很快,仿佛她在担心如果说的慢了就会缺乏足够的勇气将话说完。

“当然。”爻意的思绪已陷入回忆当中,以至于冰雪聪明的她竟也没有留意到小夭的神色,继续道:“可惜,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郎的身影,忖道:“如果有威郎在,我当然是开心的,可如今,我却是世间最寂寞孤独的人了。”

小夭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她暗忖道:“我又何必问?我早该知道陈大哥也是会把她视为最亲近的人的,爻意姐姐如此美丽……”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久久不语,只是望着窗外在秋风中依旧葱翠的凤凰竹怔怔出神。方才的那场暴风雨洗去了凤凰竹枝叶间的尘埃,使它像经历了一场洗涤般线条清晰,只可惜夜色朦胧,仅仅依靠几扇窗户透出的光尚不足以将它们照得分明。

朦朦胧胧的凤凰竹的婆娑身影就如此时两个女人的心思一般,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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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来临之前,石敢当就已从黄书山那儿返回自己的房中。

他之所以匆匆离开黄书山的房间,就是因为他不愿听黄书山继续诉说关于道宗、关于“九戒戟”的种种“蹊跷”。

石敢当知道黄书山所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能说出一些理由,但在石敢当看来,这毫无意义——或者说就算道宗得到“九戒戟”以及蓝倾城成为新一代宗主这些事都有一定的隐情,但在他看来,这些隐情都是无碍大局的,自己既然已不再是道宗的宗主,就不宜在枝枝节节的细节上苛求蓝倾城乃至整个道宗。

石敢当自忖能够想象得到黄书山如今在道宗的孤独,也很同情自己这个忠心不二的老旗主,但同时他又断定正因为黄书山对他情义太深,看待今日道宗的大小事宜更是很可能会存在成见、偏见,自己离开道宗已有近二十年之久,若是刚与道宗有联系,便凭黄书山的一面之辞对道宗大小事宜插手,的确有越俎代疱之嫌。

石敢当只能暂时回避,就算要过问道宗的事,也要在对道宗现状有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否则难免会有失偏颇。

当石敢当要从黄书山房内退出时,他分明看到了黄书山眼中的失望之色,这让他有些不忍,不由又说了一句:“你也不必急在一时,二十年时间都过去了,又何必在乎再多几年?若仅仅因为我重新涉足武界而使本来很平静的道宗陷于混乱,那我就是道宗的千古罪人了!”

黄书山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并且这一抹苦笑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石敢当很不习惯的毕恭毕敬的神情,他道:“老宗主教训得是,书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