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八章 玄兵炁化(第4/5页)

饶是如此,伯颂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伯颂右臂断于地司杀的九诛刀下后,自忖再难担负南尉将重任,便向殒惊天请辞,让殒惊天另择南尉将人选,但殒惊天却不肯答应,伯颂恳请再三也不得允许,只好作罢。

但他自知废了右臂之后,定然有种种不便,所以此后但凡有事,都让二子伯贡子追随身边。虽然他也知道长子伯简子比伯贡子稳重得多,但伯简子被歌舒长空伤得太重了,直到今天,内伤仍未痊愈。

让伯颂有些意外的是二子伯贡子如今的性情似乎改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而浮躁,而显得谨慎少语,默默地充当着父亲的助手,使残缺一臂的伯颂竟没有感到有多大的不便。

注意到其子的这一转变后,让伯颂既感慨又欣慰,心道:“也许以前他经历的风浪太少了,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看来让他受些挫折也不无好处……”

在伯贡子的相随下,伯颂登上南门城头,向前方望去,只见夜色苍凉,八狼江不知疲倦地奔腾不息,远处的山峦起伏有致。

回望坐忘城中,但见灯火闪烁,颇为宁静。

但这份宁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沉默了片刻,伯颂忽然向身后的二子伯贡子道:“你重叔向城主请战,要在驰道北侧的山林中设伏,而城主却不同意——这事你可知道?”

伯贡子脸上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意外。

不过,让他意外的倒不是父亲所提到的事情本身。事实上在此之前,他早已由其它途径得知此——事,他意外的是父亲平时极少向他提及坐忘城的大事,近两年来尤其如此。

一怔之余,伯贡子道:“孩儿已听说。”

“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伯颂又问了一句,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但伯贡子却隐隐觉得父亲应该对自己的回答很在意。

也许,右臂被废,让伯颂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已老了,更多的重任应该由后辈去承担,这让伯颂开始对两个儿子寄予厚望。

思索了片刻后,伯贡子才道:“依孩儿之见,城主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担心伏击难以成功,而是担心伏击真的成功。”

“哦。”伯颂以眼神示意伯贡子继续说下去。

“卜城人马自出动以来,从来没有公开宣告他们将进攻坐忘城,一切都只是口头相传而已。听说卜城城主落木四身经百战,手下又有足智多谋之士,那么任部下在驰道冒险长驱而入就不是他们的疏忽,而是有意为之。落木四很可能就在等待我们的伏击,一旦他们的人马在伏击中伤亡,那么卜城就找到了进攻我坐忘城的借口,这是城主所不希望看到的。”

伯颂不动声色地道:“难道没有遭伏,卜城人就不会攻城了吗?抑或他们真的除此之外别无借口?别忘了,卜城是奉冥皇之命而行,而二百司杀骠骑之死本就是很强硬的理由。”

与其说伯颂在否定伯贡子的话,到不如说他是希望其子伯贡子能有更严谨全面的思路。

伯贡子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卜城的确能找到进攻我坐忘城的借口——甚至因为这是冥皇之意,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借口。”

伯颂有些失望地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说得不错,他们的确不需要寻找借口。所以,惟一的解释就是在卜城内部存在着矛盾,有一方并不愿进攻坐忘城,而另一方则恰恰相反。愿意攻袭坐忘城的一方为了使双城的决战不可避免,才有意让一部分人马步入险境!”

伯贡子经此点拨,方恍然大悟。

伯颂有些遗憾地道:“只可惜,我们一时半刻无法查出卜城反对进攻坐忘城的是什么人,而战事却已迫在眉睫!”

伯贡子似乎又忘了这些日来所遭受的种种挫败,道:“与卜城对垒,坐忘城未必会败!毕竟他们远离自己的城池,我们至少占有地利与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