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第2/5页)

华杨讲了五个黄色笑话后,搜索枯肠,发觉我们之间再也无话可讲,陆然从始至终就像一个等待解放的奴隶一样等待大家散去的建议,好开着他那辆;日福特逃之夭夭,刘欣把话题引到了姑娘身上,见没人响应,于是就把所有的人视同陌路,我从始至终就没什么精神,基本上不怎么说话,所有的人都不搭理宋明,好像她召集的聚会是个错误一样。事实上,这次聚会确实是个错误——华杨和刘欣两人因为利益关系相互牵扯,他们有时彼此不合,但又无法脱离对方,所以在人前摆出一副相互讽刺的架式,陆然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他自己的表达世界里,对他们不感兴趣,我懒得在里面穿针引线,对一切可能形成谈话的话题毫不理睬,宋明显得十分可笑,她现在成了我们四个都反感的那种姑娘,她自己也可能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把带来的酒喝完后,宋明说她困了,于是,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分头散去。

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感到,我们对别人的好奇心消失了,我们也不愿向别人提及自己的苦闷,我们分头流落到自己的一角天地之中而羞于见人,我们对比较也失去了兴趣。

也就是说,我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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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宋明到我这里把她的衣服拿走,还了我两万块钱,告诉我她在我出差期间认识了一个男的,如今准备结婚了,还说了些以后怎么着怎么着的话,从此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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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现在能用左手写字。"

陆然一边左手拿笔在纸上刷刷刷地一连写了三行字,一边抬起头来冲我笑,然后把笔换到右手,又写了两行。

"字体不一样,"他对我说,"瞧,就像两个人写的。"

我点点头。

此时,厨房的水壶哨声响起,陆然出去把壶提进来。泡了一壶茶,我们喝茶的同时,陆然把手中的香烟按灭。说:"写书就是写好多好多的字,这些字构成一个复杂的符号体系,可以代表好多好多事情,总之,就像那些字一样,都是些无聊的事情,写书本身也是件无聊的事情。"

言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坐在他对面,一张张翻弄着他收藏的那些CD,把那些没听过的放进音响中听一小段,然后再换其他的听。

"我问你,现在手中有没有值得一干的事情?"

"值得一干的事情都是难事,所以也是干不了的事情。"

"什么意思?"

"比如你,去挣一千万块钱来让我瞧瞧。"

"说的也是。"

陆然的屋子中央铺着一块地毯,上面是复杂繁乱的树叶之类的图案,我注意到地毯边缘有些花纹被不知什么东西弄掉了。

"谁干的?"

"老X。"

"她来过?"

"后来又走了。"

"怎么回事?"

"没有所谓的怎么回事,有一天,我在国贸迪厅碰到她,她就跟我回来了,我们就在这条毯子上胡搞,事后我看见她拿着我的电动剃须刀在这儿把一片据她说不喜欢的叶子给剃掉了。"

"怎么听着那么不正常?"

"是不正常,因为所有叶子都差不多。"

"后来呢?"

"第二天我把她送到单位去上班。"

"她在哪儿?"

"在一个广告公司。"

"后来呢?"

"再没有音信了。"

"我又往她们公司打电话,说她已经辞职走了。"

"真是个怪人。"

我和陆然吃了一口袋开心果,剥开的壳儿扔得满茶几都是。陆然从书柜里拿出一本相册,里面是很久以前我们刚认识时照的相片,于是我们看到了很多恍如隔世的一群人,有陆然、华杨。刘欣,辛小野,老X,还有阿莱,还有好多好多其他人,照片上的人大都笑着,也不知当时是什么原因让大家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