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怀疑

大禹国新都玉兰城,国师府。

郦鞅独坐在卧房内,神色略微有些焦虑,几番闭上眼试图着运转炼玄法门,可没会儿便睁开了眼睛,他似乎静不下心,最终忍不住下床在屋内徘徊走动了起来,时不时望向窗户外远处那积满雪的大道,明显在等待着什么。

郦鞅在等候从庆天城那边传来的信息,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一件事,便是龙辰究竟有没有被他派出的人杀掉。

自第一次收到从上京城樊家传来的那封密函,迄今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郦鞅始终不认为龙辰有本事能够破解那副阵图的真正启动方法,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毕竟那副阵图他花了十年时间才找到启动的方法,暗中查询了许多相关的典籍,费劲心力最终才摸出那副阵图的作用,他就怕出现万一的情况被龙辰识出了用法,那他十年的辛苦就算是白费了。

在樊家担任管事的时候,郦鞅很难有机会寻到三十六具高阶君级玄者尸首,而且每个系都需要六名,最苛刻的是,那些尸首死前拥有的玄气量不能超过一千重,准确一点来讲是必须在九百重至于一千重之间,否则,无论是少了还是多了,都无法启动那副阵图。

虽然郦鞅当时还兼任着死士大统领一职,手中掌管着百余名死士的人死大权,可平时樊家的死士极少出动,就算出动也不可能死得了那么多,他很难寻到这种机会,终于待到龙辰去樊家救母,这才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借口,在樊老太君的授意下,短短一个月内派出近四十名死士。

就连龙辰也不知道,当时密室内三十六具棺木中的死士尸首,只有少数几名是死在强子和朱自成手中,其余绝大部分,都是郦鞅自己杀的。

阴谋被樊老太君识破,使得樊家顺利起事,这是郦鞅的耻辱,只不过,这始终是大禹国皇室的事情,并未与他自身的得失紧密相连,更何况他是景帝太傅,如今是大禹国国师,该得到的还是得到了。

可是,如果樊家宅子地下密室里的那副阵图被人破解了,这对于郦鞅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损失,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在樊家的几十载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不然早已到达宗级境界,而如今若是失去那副阵图,他想满足宗级境界的两万重玄气量,起码还需要五年的时间。

到了郦鞅这个岁数,越晚进行破脉通玄,跨入宗级境界的希望便越小,如果没有那副阵图助他在短时间内提升千重以上的玄气量,待到五年后,他跨入宗级境界的希望便会变得异常渺茫。

所以,郦鞅怎么能不着急?唯有龙辰死了,他才能够安得下心。

没一会儿,国师府外的大道远处出现了一只奔腾的狮马,狮马止步在了国师府门口,马背上跳下一了名清瘦男子,男子名叫胡车,从外表和体型上,很难看出他其实一名中阶兽尊,此人一直负责联络郦鞅留在上京城樊家内的眼线,也是郦鞅恢复景帝太傅身份之后,唯一的一名心腹。

在樊家未叛乱之前,大禹国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代表人物为左右二相,樊京云与朱玄龄,在军中,则是樊京山和胡臻。

而胡车的父亲,乃是大禹国原镇北大将军胡臻,如今樊家叛乱,朱玄龄成了大禹国唯一的丞相,胡臻也就成了大禹国新的护国大将军,再加上,胡车已逝的母亲更是郦鞅的亲妹,郦鞅自然是相当信任自己侄子,除非是一些必须亲自出动的事情,否则一概都是交给胡车在办。

胡车快步走进国师府之后,径直入了郦鞅所在的小阁楼,刚刚走到卧房外,郦鞅竟是一改常态的亲自走到了门口,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胡车微微愣了愣,却不知道该回什么得好,因为来自上京城的密函,一向都是亲自交到郦鞅手中,他从来没有私自拆开看过,郦鞅今次竟然直接问起了结果,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