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红衰翠减 黯然神伤(第2/5页)

一侧敖休还没有从痛失宝符的失落中挣扎出来,见她这般随意饮用不知名之物,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吐出一字。

他已是让余慈打击得狠了,余悸犹存,不敢另生枝节。

华夫人细品烟气,只觉得一道天然的莲花清香,扑入口鼻,有氤氲之意,流转于心间,介入温凉之间,甚为舒适,直想闭目休憩。她能够感觉到,只要她闭上眼睛,必然会进入最松弛的状态中,不萦尘虑。

如此滋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了。长到什么时候呢?

由此心有所感,看那边依然悬空的翠叶玉盘,忽然微笑,既而叹息: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诗句浅白,正和余慈之前所吟相对,然而意绪飘忽,无人可解。一语吟罢,那些许感觉,便如轻烟般消逝,她明眸亮若晨星,再不受丝毫影响,随即眼波流转,扫过余慈。

后者依旧是温和关注,见她的反应之后,点了点头,开口道:“且小心。”

话音才一出口,华夫人秀眉蹙起,忽然伸手,捂住口鼻。

她如此反应,使敖休大惊,转而怒视余慈:“你做了什么……”

说了半截,他心头莫名发虚,无以为继,心脏更是急跳两下,也因此后面语气大变:“华夫人身子虚弱,不能轻易摄入不明之物……”

余慈“唔”了声,根本就是随口应付,全副心神,都在华夫人那边,眼睛眨也不眨。

敖休怒不敢怒,正进退失据之时,耳畔传来华夫人略有些虚弱的声音:“无妨……天君的以符为药,下得好一番猛火!”

说话音,她已将手放下,脸上微微发白,愈显娇弱。只是水榭中人都能看见,正有一层明光,由内而外,流转出来,衬得她便如玉人儿也似。

“确实调运得略有瑕疵,让夫人平白受了苦楚。”余慈向华夫人拱拱手,算是致以歉意。

旁边,薛平治已有所悟,一语不发,伸手抓着华夫人皓腕,察探脉象。片刻之后她松开手,目光指向余慈,良久,才轻声说话:“道友是找到了应对之方?”

“只是针对夫人实际情况,借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之本意,临时做了番调整,还是治标之法。”

余慈一边回应,一边观察华夫人形神内外的变化。

至于敖休,稀里糊涂之下,看看余慈,看看华夫人,终于悲哀地发现,他的思维方式,与水榭中其他人,似乎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自然而然就给“排斥”成了外人。

受“水莲花”变故的影响,他本能去看华夫人手中那朵。

只见那红莲,自梗茎起,到二十四枚内外花瓣,在阳光照映之下,都似闪过一层釉光,不再像草木之质,反而细腻如瓷,边沿处也冷硬许多,闪烁寒光。

果然,与他那可怜的水莲花好像!

敖休再细看去,只见二十四枚花瓣之上,细密符纹已经显化出来,同样是一瓣一分形,连上花梗,共是二十五处。

乍看上去,是比水莲花三十三分形有所逊色,可问题在于,水莲花乃是凝结水汽,一体成形,受结构约束极小,便是后来调整,也无所谓。

相比之下,余慈为此莲花符,却必须要严格按照莲花结构布置,又要针对华夫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还要考虑莲花材质的承载极限。种种限定,简直就是让人在米粒上做出一篇华彩文章,偏偏余慈还做成了!

尤其不可思议的是,这回与“荷叶符”时一般无二,都是见不到余慈如何、何时施出的手段,难道在余慈看来,这样复杂精妙的符箓,只需要吹一口气便能造就?

敖休之前吹嘘“水莲花”是天风散人“随手而就”,如今余慈便是云淡风轻两巴掌扇回来,让他脸上火辣辣的,好生难受。

可再难受,作为龙印堂的副堂主,海商会的高层,此时此刻,他也必须要硬起头皮,和余慈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