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5页)

看一会儿,移开视线,隔一会儿再转回去。

他一开始没注意过他们在车里待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小时,可能只是几分钟,也没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他就像个没经验的毛头小子,坐在江明月身边,时不时接一句话,血液里的多巴胺严重超标,浑身上下都焦虑得过头,又兴奋到喉结哽得发疼。

江明月稍微睡了一会儿,就又迷糊着醒过来,一只手在座椅上摸索着说冷。

越仲山给他盖上自己的西服,却很快就被他扯开,又说热。

他缠人不轻,越仲山只当他没喝过酒经不住,说句心里话,也喜欢被他折腾。

良久,听见一声难受,才清醒过来,想到不该把醉鬼蜷在他车上,该找个地方给江明月休息。

眼下这种状况,越仲山实在不想立刻送他回去,所以绕了个弯子,问江明月要不要先去医院开点解酒药。

江明月把脸往车窗上贴,扒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要他碰,咕哝着说只想睡觉。

越仲山就把他带回了家。

他虽然没打算干什么,但仍清楚这样的行为不算光明正大,却也没停下给司机拨电话的手。

在路上就给江明月喝了解酒汤,走到半路,江明月终于靠着他睡着了,不再要这个要那个。

越仲山抱他上楼,进了主卧,背挨到床垫时,江明月醒了,长又密的睫毛颤了颤,没能睁开,一只手盖在脸上,蹭了蹭,嗫喏着问:“干什么?”

说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越仲山护着他的头,把他放在枕头上,又给他盖被子,也把声音放得很轻:“没事,接着睡。”

可能话都没说完,江明月就又一次睡着了,手还盖在脸上。

越仲山把他的手拿下来,挨个指腹捏过一遍,才放进被窝里。

洗过澡以后,越仲山就睡在房间里的长沙发上,腰上搭了条毯子,面朝大床的方向。

没多久,他听见江明月不安分的动静,但他一开始没有动,即便当下并没想到什么,但可能是一种本能,叫人在特定的事情发生前,感到格外的清醒和镇定。

可江明月很快就哭了,或者说,江明月发出了带着难受的哭腔。

他在越仲山床上哼哼,翻来覆去地磨蹭,像小孩,不肯有一丝的不痛快,嘴唇紧紧抿着,红透的眼皮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细嫩的皮肤上笼着热气,流出来的眼泪濡湿一簇簇睫毛。

越仲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到江明月有可能碰了什么。

应该是聚会上其他不安分的小孩子带来的,一点兴奋的东西,解酒汤压住了酒,倒让它翻了身。

他站在床边,木着脸看似束手无策,但其实某些地方已经先于理智开始叫嚣起来。

想退开时,江明月向他凑过来,因为没力气,所以歪歪扭扭地侧躺在床边,拉住他的一只手,吸着鼻子很委屈地啜泣了一声。

*

越仲山不知道,原来他能回忆起那天所有的细节。

江明月说过的话,所有表情的变化,握在他手里掌心的温度,烫人的皮肤,哼出来的尾音是难受还是喜欢,他以为自己忘了,但竟然全都记得。

他嘴里说着“我不明白”,但两个人又都知道,没什么不明白的。

江明月喝的东西远超过他想象中这些小孩小打小闹的助兴玩意儿,副作用那样严重,可能连始作俑者景语都没有想到。

没什么不明白的,就是那么阴差阳错,他的运气就是那样烂到家。

江明月低着头,到底不确定越仲山在想什么。

空气里静得过分,良久,他抬起头,看见越仲山拧着的眉头。

他事先想过越仲山会说什么,各种可能都想过,唯独没想到他说:“对不起。”

江明月愣了一瞬,看越仲山脸上表情几变,唯一不变的是拧出一个小川字的眉心,又说了一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