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3页)

装蛇的笼子被一群巴结大房的小孩们放进越仲山房间,一个在马戏团隔着远远的舞台看几眼蛇都不敢动的小孩,被逼着要么滚要么待在自己房间,跟蛇住了两个星期。

有天早上,他被脸上凉凉的感觉弄醒,睁开眼正对上弓着身体的蛇头。

越仲廉有心为越仲山卖惨,又计划着探口风,所以讲得细致认真又煽情:“那次之后,我哥大半年都没说话。”

江明月记得越仲山有一段时间不说话的事,因为他妈说了好几次,还叫江明楷把他带到家里吃了两次饭,但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说话。

那会儿江明月才六七岁,被家里人惯得很娇气,胆子又小,看着越仲山凶巴巴的很不好惹的样子,不太敢找他玩。

但家里多个人又实在很新鲜,完全没有办法无视,就只能坐在二楼的台阶上,假装不小心地控制着遥控汽车往越仲山脚底下开。

他当时年纪小,记得的不多,就只有那么点。

越仲山没瞪他,一言不发地挪开沙发帮他找小汽车,还找了好几次。

江明月没那么怂了,就问他能不能叫他哥哥,他好像没听见,江明月就问了好几遍,最后他梗着脖子点了下头。

晚上,方佩瑶找江明月说了会儿话,临了拿出一盒燕窝给他,让他带给徐盈玉。

是印尼的雨季头期,盏型完整,含水量极低,看一眼就知道,是有钱难买的成色。

还有一盒巧克力和一瓶香水,倒不是多贵的东西,barbiparty的圣诞款,国内还没上,看个新鲜漂亮,是给年轻人的很不错的礼物。

越仲山一直没回来,他家里人又都在挽留,江明月不好走,只能住下。

近十二点,他才到家,老宅的夜里非常安静,上楼时,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依稀听到。

江明月起身去开床头灯,他睡的越仲山的卧室,对布局不太熟,等灯亮起来时,越仲山刚好进了门。

他从门口看过来,薄羊毛大衣的衣摆垂在腿上,因为身在暗处,所以有些看不清眼神和表情,过了好几秒,才回手关门,江明月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是他反锁了一下。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越仲山沉默地放车钥匙,挂外套,又去洗澡。

等他出来,江明月已经又快睡着了,感觉到灯被关上,然后就被他用已经熟练了的动作朝后拖进怀里。

越仲山身上还带着水汽,没多久,一只发烫的手摸上江明月的脸,拇指蹭了蹭他眼角,低声说:“哭了?”

江明月虽然知道越仲廉什么都会跟越仲山说,但也没想到越仲廉的嘴能这么快。

下午那会儿,听他说了一段越仲山小时候的事,江明月的眼睛猝不及防就红了,相反的,卖惨当事人越仲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意在安慰江明月,就又口不择言说那根本不算什么,江明月觉得眼眶发烫,没再听下去。

这会被越仲山问起,他感觉很尴尬,答应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而且他觉得自己只是眼睛有点红,并不算“哭”。

不过好在似乎越仲山对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经验,他没再说别的,只是又碰了碰江明月的眼角,带着薄茧的指腹蹭得发痒。

他手上的力气本来很大,经常抱得江明月喊疼,江明月的腰上也经常留着印子,这会儿却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摸一片蝴蝶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