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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朋友,高尔夫球伴。”

“哦,高尔夫球……哦。”她点点头,那双杏眼的视线落在今枝的手腕上,“好棒的手表。”

“啊?哦……”今枝用右手遮住手表,“别人送的。”

雪穗再度点头,但今枝觉得她脸上浮现的微笑改变了。一时之间,今枝还以为露出了马脚,被她看出这只手表是向筱冢借的。筱冢出借时曾告诉他:“别担心,我没在她面前戴过这只表。”不可能露出马脚的。

“你这家店真是不错。要备齐这么多一流商品,想必需要相当的经营管理能力,你还这么年轻,真了不起。”今枝环视店内说。

“谢谢您的称赞。但是我们还是无法完全满足顾客的需求,还得继续努力。”

“你太谦虚了。”

“是真的。啊,您要喝点冷饮吗?冰咖啡或冰红茶?也有热饮。”

“那么,请给我咖啡,热的。”

“好的。请您在那边稍候。我马上送过来。”雪穗指向放置沙发和桌子的角落。

今枝在一张看似意大利制的兽脚沙发上坐下。桌子兼做陈列架,玻璃桌面下精心布置着项链、手环等饰品。上面没有标价,但想必是商品,目的显然是在客人稍事休息时,吸引他们的目光。

今枝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万宝路与打火机,打火机也是向筱冢借的。点着火,让整个肺里吸满烟,感觉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今枝暗想:这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会紧张,只不过面对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优雅的气质是怎么来的?究竟是如何培养、又是如何磨炼的呢?今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幢老旧的两层建筑,吉田公寓。那是一幢屋龄高达三十年的老房子,至今没垮掉令人不可思议。

今枝上周去过那里一趟,因为唐泽雪穗曾住过那里。听了筱冢的叙述,他决定先查明她的身世。

公寓四周有不少又小又旧的房子,应该是战前便有了。住户中有好几个人还记得当初住在吉田公寓一。三室的母女。这家人姓西本,西本雪穗是她的本名。

由于父亲去世得早,她与生母文代相依为命。文代据说是靠兼职来维持生活。文代在雪穗小六时亡故,据说死于煤气中毒。虽然被视作意外处理,但附近的主妇称“也有人说好像是自杀”。

“西本太太好像吃了药,而且听说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她先生死得突然,日子过得很苦。不过最后还是没搞清楚,好像就当作意外了。”在当地住了三十几年的主妇悄声说。

经过吉田公寓时,今枝特意走近些,绕到后面。有一扇窗户敞开着,屋内一览无余。屋里的隔间除了厨房外,只有一间小小的和室。老式五斗柜、破旧的藤篮等靠墙摆放,和室中央有一张没有铺上棉被的暖桌,应该是用来代替矮脚桌的,桌上放着眼镜和药袋。今枝想起附近主妇的话:“现在公寓里住的都是老人。”

他想象着一个小学女生和年近四十的母亲生活在这个房间里的情景。

女孩或许就着暖桌,权充书桌做功课,母亲则一副极度疲惫的模样准备晚餐……

这时,今枝感到内心深处纠结起来。

在吉田公寓四周打探的结果,让他注意到另一件异事。

一桩杀人案。

文代死前一年左右,附近发生一起凶案,据说她也受到警方调查。遇害的是当铺老板,西本文代经常出入该当铺,因而被列入嫌疑名单。但是她并未遭到逮捕,如此说嫌疑应该很快便洗清了。

“可接受调查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害得她丢了工作,大概吃了更多苦。”附近卖香烟的老人以满怀同情的口吻告诉今枝。

今枝通过微缩胶卷查阅这桩杀人案的报道。文代死前一年是一九七三年,而且他知道是在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