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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雪穗点点头,下楼去了。正晴把咖啡喝完,站了起来。

他下楼的时候,雪穗正站在走廊上的电话架旁说话,表情看起来有点凝重。但当他向她打手势,表示要回家的时候,她笑容可掬地向他点头,轻轻挥手。

“雪穗真厉害,要参加英语辩论赛。”正晴对送他到玄关的礼子说。

“是吗?我完全没听她提起。”礼子偏着头说。

离开唐泽家后,正晴进了四天王寺前站旁的一家拉面店,吃迟来的晚餐,这已经成为他每星期二的习惯。他一边吃着饺子和炒饭,一边看店里的电视,但不经意地透过玻璃窗向外看时,正好瞥到一个年轻女孩快步走向大街。正晴顿时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雪穗。

会是什么事?他从她的表情感觉到事情非比寻常。她来到大街上,匆匆拦了出租车。时钟的指针指着十点。再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结论——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正晴很担心,便在拉面店打电话到唐泽家。铃声响了几次之后,礼子接起电话。

“哎呀,中道老师。有什么事吗?”听到他的声音,她意外地问,丝毫没有急切的感觉。

“请问……雪穗呢?”

“雪穗?我叫她来接。”

“咦?她现在就在旁边吗?”

“没有,在房里。她说明天社团有事,一早就要集合,要早点睡。不过她应该还醒着。”

一听到这几句话,正晴立刻有所警觉,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啊,那就不用了。下次到府上拜访时,我直接跟她说,不是什么急事。”

“啊?可是……”

“真没关系,请别打扰她,让她睡吧,打扰您了。”

“哦。那么,明天早上我再告诉她中道老师打过电话找她。”

“好,那就请您转告。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正晴急忙挂断电话,腋下已经被汗水浸湿。

雪穗多半是瞒着母亲偷偷外出的,也许和刚才的电话有关。虽然对她的目的地大感好奇,但正晴不想妨碍她。但愿雪穗的谎言不会因为自己这个电话被拆穿,他想。

他的担忧第二天便解除了。雪穗打电话给他:“老师,妈妈说昨晚您打电话给我。对不起,我今天一早社团有练习,昨天很早就睡了。”

听到她这么说,正晴便知道她对礼子说的谎并没有被拆穿。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担心。”

“怎么?”

“我看到你一脸沉重地搭上出租车。”

一时间她没有说话,然后才低声道:“原来老师看到了。”

“我在拉面店里啊。”正晴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老师帮我和妈妈保密了对不对?”

“因为要是被你妈妈知道,可能会不太妙。”

“嗯,没错,那就不太妙了。”她也笑了。

原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正晴从她的反应猜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和之前那个电话有关。”

“老师太厉害了,一点也没错。”说着,她把声音压低,“是我朋友自杀未遂。”

“啊?自杀?”

“好像是被男朋友甩了,一时冲动才想不开,我们几个好朋友急忙赶去她那里。可是,这种事总不能跟妈妈说。”

“那是。你朋友怎样了?”

“嗯,已经没事了。看到我们之后,她就恢复了理智。”

“那就好了。”

“她真是太傻了,不过就是男人嘛,何必这样就寻死。”

“没错。”

“所以喽,”雪穗开朗地继续说,“这件事就麻烦老师保密了。”

“好,我知道。”

“那么,下星期见。”她挂断电话。

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正晴至今仍不禁苦笑。他万万没有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不过就是男人嘛”这种话。他深深体会到,年轻女孩的内心实在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不必担心,令千金并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稚嫩——他很想对眼前老妇人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