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八章 图已渐穷(第2/3页)

秦可人顿时瞳孔一缩,随后便默默无言。薛云凰的脸上,则透出了些许喜意,心想这位终究是未有爽约之意,总算是到了。

嬴瑾瑜同样压下了方才他胸内腾起的惊惶之念,定定看那几位女修中,那个面白如纸,神色凄惶的身影。

须臾之后,他不禁心中暗叹,想道既有此女在,也活该那嬴冲会输在剑斋的手中。

又暗暗冷哂,所谓的当世圣宗,也不过是如此德性。劫人妻女,这种许多江湖人物都不屑为之的事情,却被剑斋视为平常。

不过此时,他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心想今日事后,无论剑斋能否成功得手,都必能一挫那武安王府的气焰。

嬴冲如能就此死去,那自是最好不过,是大秦社稷之福。即便那位侥幸生还,亦将结下静池剑斋这一生死大敌,日后十载之内,估计都无力转顾其他。

……

嬴月儿得到嬴冲在庆阳连斩二大伪开国的消息时,比之那静池剑斋,还要更早半刻时间。

三年来‘玄雀’的财力充裕,在大秦十三州持续深耕,与雍秦之战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在北方一带,因各地宗党的配合,玄雀耳目之敏锐,甚至还要更胜过绣衣卫数筹。北方四州各处一草一动,玄雀都能准确查知,并且在一到两日之内,将其中一些较为重要的消息报往咸阳武安王府。

而仅仅又一刻时间之后,那本是在吹吹打打,喧闹声不绝的一品阁,忽然间就没了声息。

还要更大宴宾朋,可真正有胆去赴这场宴会的,并没多少。然后当庆阳那边的消息传开,那楼中的客人更是稀稀落落,少的可怜。

嬴月儿毫不觉意外,听闻之后只嘲讽的笑了笑,就不去在意。

还要更在一品楼的宴会,既非是为他新纳的侧室,也非单纯只为讽刺奚落。

那其实是竖旗,竖起针对武安王府的‘反旗’。以这场别开生面的大宴,来招聚志同道合之辈。

可在她嬴月儿眼中,那就是一群无胆鼠辈,墙头草而已,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三年来武安王府权倾朝野,北方宗党之势,令所有人噤若寒蝉。

直到他们在北方显出了崩盘之兆,这些人才有胆量站出来。可当庆阳的消息传回之后,这些鼠辈缩回去,亦是理所当然。

——至少现在看来,静池剑斋亦未必就能奈何得了她的父王。而一旦武安王府缓过气来,那么今日出现在那一品楼中的一切人等,都可能成为武安王府打击报复,秋后算账的对象。

需知父王的恶名,至今都仍可在雍秦二地止小儿之夜啼。在雍州与东河郡斩下的十数万人头,许多人都仍历历在目。

“那裴家居然没有遣人去恭贺?”

魏征倒是微觉意外,他以为那裴家之人,这次即便不站出来,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参与才是。

可之前咸阳城内不少世家,都有遣旁支子弟前往赴会。却只唯独这裴家不见任何的动静。

嬴月儿则是默然无言,想着裴矩这个人物,眸里现出几分莫测之色。

而仅仅须臾之后,嬴月儿就没心思去想此事。武安王府门外,有人送入了一封信笺。不但指明了是给王妃叶凌雪,且那送信之人,也是长生道弟子。

换在往常的时候,这信笺会由府内玄修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再送至叶凌雪的面前。

可这次因叶凌雪仍在晕迷,嬴月儿却将之强行截下。而当她拆开看后,先是面色错愕,随即怒意勃发,身周的一应家具碎为粉尘,脚下的地砖,亦寸寸粉碎!

足足半刻之后,嬴月儿才勉强压住了心绪,却依旧目透怒火,杀机难抑。

她有心将这信毁去,却又知此举并无多少用处,长生道的传信之法,可不止这信笺一途。

再当想及嬴冲离开之前的言语,嬴月儿只略略凝思,便默然行至那内院,在叶凌雪的居室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