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7页)

钱惠人又问:“在这之前,于华北是不是已经向一弘同志建议过了?”

赵安邦道:“实事求是的说,这我不知道,一弘同志和我商量时没提起老于。”话题一转,“惠人,那我也要反问一句了:老于为什么要提这样的建议?”

钱惠人很坦率,“这还用说吗?把我从宁川调开,以便调查我的问题嘛!”

赵安邦沉吟片刻,“惠人,你有没有问题?除了盼盼的事,经济上干净吗?”

钱惠人激动了,把茶杯重重地一放,“老领导,今天我就郑重向你表个态:如果于华北他们在宁川查出我有任何行贿、受贿、贪污腐败问题,你毙了我!手表的事件你最清楚,宁川早年部分商业用地的零转让,也是你和天明书记决定的!”

赵安邦多少放了点心,往靠背上一倒,“那就好,将来就让事实说话吧!”

钱惠人却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可老领导,你怎么这么软弱?就让于华北这么摆布?这不但是摆布我,也是在搞你,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来文山这一路上,于华北一直和我说:安邦同志有眼力啊,到哪里都靠你这员大将鸣锣开道!”

赵安邦冷冷道:“人家没说错,这也是事实嘛,所以,你钱惠人还是要争口气,给自己争口气,也给我争口气,说啥也要在文山创造出一个经济奇迹!文山现在这个状况谁没看到啊?谁不头疼啊?老于也很头疼嘛,你看他用的这帮干部!”

钱惠人叫了起来:“就是,就是,刘壮夫、田封义哪个不是于华北提的?”

赵安邦怕自己的情绪影响钱惠人,没再说下去,缓和了一下口气,又说:“刘壮夫、田封义这个班子已经是历史了,不谈也罢,我们还是说你吧!让你到文山当市长,我是寄予很大希望的,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现在是省长啊,稳住南部,振兴北部的战略决策是我这届政府提出来的,以文山为重点的北部地区靠谁来振兴?就靠你们这些同志嘛!你,石亚南,你们这个班子!可以告诉你,石亚南这个市委书记也是我看中的!你的两个副市长进常委的意见,我和省委也采纳了嘛!”

钱惠人情绪仍很大,“那是,废物利用嘛,让我戴着镣铐跳舞嘛!”

赵安邦摆了摆手,“什么废物利用啊?你钱惠人是废物啊?太情绪化了吧?不过,戴着镣铐跳舞倒是个事实!这种戴着镣铐跳舞的事是今天才发生的吗?过去不就有过嘛,这种舞我跳过,你跳过,天明同志也跳过,而且跳得还都不错嘛!”

钱惠人忆起了往事,叹息说:“老领导,不瞒你说,今天一路来文山上任,我就想咱们当年到宁川上任,天明书记的脸孔老在我眼前晃!车到市委门口,看到群访的下岗工人,我又想起了当年咱们到宁川被成千上万的集资群众包围的事!”

赵安邦应道:“是啊,宁川当年不也很难吗?我们被天明书记调上去后,也没吃败仗嘛!老书记刘焕章同志爱说一句话:闻颦鼓而思良将,惠人,我和省委,和一弘同志,今天也是闻颦鼓而思良将啊,颦鼓一响,就想到你们这些良将了!”

钱惠人这才问:“裴书记对我没成见吧?不会让我把镣铐一直戴下去吧?”

赵安邦道:“惠人,裴书记有裴书记的难处,你要理解,对裴书记一定不要瞎猜疑,更不准在背后随便议论!在这里,我可以表个态:只要将来的事实证明你经济上是清白的,该说的话我都会和一弘同志说,也会在常委会上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既不软弱,也不会对同志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

钱惠人点了点头,“这我相信,所以,我不怪你,先让于华北他们查吧!”

赵安邦却又说:“也不要消极等待,对文山的工作要多动动脑子!国企是个重点,田封义、马达他们搞了个甩卖国企方案,报到省政府来了,我看不可行!你和亚南同志尽快研究一下,把宁川、平州的成熟经验引进来!国企要解困,但不能立足于解困,要立足于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所以,必须综合考虑,全面整合,根据中央和省委的精神,该合并的合并,该卖掉的卖掉,该改制的改制,该破产的破产!不要一刀切,搞什么一揽子甩卖,要根据每个企业的具体情况具体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