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止步(第2/3页)

他是程许的表哥。

不过,看顾九臬的样子,应该不是随着程许胡闹的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周少瑾朝路口望去。

程许正在路口的那棵合抱粗的大榕树下打着转,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潘濯则愣愣地望着这边,呆若木鸡。

周少瑾愕然,又有些不安。

万一要是程许冲过来怎么办?

她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那靛青道袍的男子突然的道:“清风,你去问大爷一声,不在外院待客,在这里做什么?”

打水的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把竹筒放在了一旁石墩上,正垂手立在形如枯竹的男子身边。听到吩咐他应声而去。

空气一凝,又很快散去。

在场的人好像都没有看见清风的离去般,继续说着话。

而在远处徘徊的程许听了道童的传话之后,意外地朝这边张望了一眼,竟然什么也没有做,乖乖地拉着潘濯就离开了。

周少瑾松了口气,感激地撇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周少瑾心中困惑却更深。

这人到底是谁?

男子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微笑着听顾九臬打趣别云:“嫂夫人怎么受得你这孟浪的性子?”

“这你就错了!”别云得意地摇头晃脑地道,“袁家十八子,你嫂嫂却独独挑中了我!你说,你嫂嫂可是那种分不清楚鱼目和珍珠的人?”

众人又是一阵笑。

袁,袁别云吗?

程许的外家就姓袁!

程叙大寿,当朝首辅、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袁维昌曾派长子来贺。

袁维昌是袁氏的族叔。

难道这人是袁维昌的长子?

他不是应该在集福堂吗?怎么会在这里喝茶?

给她解围的男子到底是谁?

周少瑾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掐丝珐琅里的粗陶,有些不知所措。

红泥小炉上的水却咕噜噜地冒起了热气。

她忙收敛了心绪,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炉火。

朱鹏举道:“子川,万童就要来镇守金陵,你准备怎么办?”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靛青道袍男子身上。

原来他字“子川”啊!

周少瑾看着身边的男子。

只见他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用大拇指摩挲着紫砂杯的杯口笑道:“我,我有什么主意?我不过是个商贾罢了,自然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做了?”

“子川,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朱鹏举不悦地皱眉道,“我来讨你个主意,你却避而不谈,这是好朋友应该有的立场吗?”然后抱怨道,“我发现你这些年越发的古怪起来,不娶亲不纳妾,也不章台楚馆飞鹰走马,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少瑾情不自禁地支了耳朵听。

“我啊……”子川笑道,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你们以为我能干什么?”

袁别云听着和顾九臬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正色地道:“子川,我听世鸣说,上九日大相国寺的第一柱香是你烧的……”

周少瑾心里“咯噔”一声。

佛教修来世,道教修今生。今生福禄双全的人少,所以修来世的多,信佛的人也多。

只是袁别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川“扑哧”一声笑打断了。他揶揄地道:“你不知道吗?今年龙虎山的第一柱香,也是我烧的!”

袁别云语塞。

顾九臬道:“怎么外面都在传你要把程家的盐引转卖给杜鑫同?泽老知道吗?”

程叙别号“春泽居士”,外人常尊他为“泽老”。

“你都知道了,他还能不知道?”子川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子川。”袁别云不由抚额,道,“我们都很担心你,要不然我也不会从京城赶过来了。泽老虽然面子大,但还不至于让我亲自跑一趟。你若是和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打太极,那就当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金陵城里好吃好喝几天,屁股一拍,各自回家好了。”他说到最后,已是横眉怒目,面红如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