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第2/4页)

“龚东宁既然派谨哥和回燕京,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明天最好给龚东宁带个信去。

“陈阁老和路尚书俱是善于揣磨上意之人,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意。

“那四川物华天宝,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人口经济,都比贵州强很多。两位大人现在却把四川总兵和贵州总兵相提并论,如果我没有猜错,陈阁老和路尚书恐怕都看中了贵州总兵的位置,因龚东宁此时立下赫赫战功,不好和他明争,以此暗示龚东宁,让龚东宁支持他们的人做贵州总兵。”

说到这里,他哂然一笑。

“他们却没有想到我们看中的也是贵州总兵。这样一来,反而好行事了──我们索性把四川总兵的位置丢出去,既可以示诚意地与两位大人交好,又可以获得两位大人的支持。至于四川总兵的位置是陈阁老的人得了还是路尚书的人得了,那就是不关我们的事了。可不管是谁得了这个位置,想必都会念记着龚大人的好,这和龚大人的部下得了这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反而不显山不露水的,免得人惦记……”

这件事关系到谨哥儿的前程,可十一娘却无心仔细地打探,她望着徐令宜,只觉得眼睛涩涩的。

他的笑容安祥,语气平和,就如同许多个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他默默地负背着岁月的艰辛而从来不向她坦露,却只让她看到令她安心的气定闲神的一面。一如先帝在世时,他始终做着最坏的打算,却从来不曾向她表露半分。

她更觉得难受了。

那样的情景都相安无事,现在却白了头发!

想到这些日子她对徐令宜的猜测,十一娘的眼泪随话语一起簌籁落下:“您什么时候白的头发,我都不知道!”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徐令宜坐了起来,不以为然地笑,“你还能管得住光阴不成?”从枕下擦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她心里越不好受,抽过他手里的帕子擦着眼泪。

徐令宜笑着把她抱在了怀里,打趣道:“人家说,相由心生。我看,你这一胎准是闺女要不然,你也不会像小姑娘似的嘤嘤乱哭了!”

十一娘知道他想逗她开心,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徐令宜只好道:“快别哭了,小心把谨哥儿给引了来。他现在,耳目灵敏,你可不能小瞧。”

十一娘闻言果然抽抽泣泣地停了下来。

徐令宜拿了她丢在一旁的羽扇帮她打起扇来。

十一娘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黑暗有助于睡眠。

徐令宜想了想,干脆吹了灯。

“快睡吧!”他佯装着打了个哈欠,“明天一早我还要进宫,礼部的递了献俘礼的章程,皇上让我也看看……”

十一娘睡不着。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轻轻地喊了声“侯爷”。

身边的人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

“谨哥儿不见的时候,您肯定又内疚,又自责吧?毕竟让他去贵州是您决定的,龚东宁也是您推荐去平的西……加上我怀着孩子,还和您那样的闹腾……您两头着急,是不是那个时候,头发才白的?”

徐令宜没有做声,十一娘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顿。

这一刻,她得到了答案。

“大义我也懂!”十一娘的声音轻如晓风,在这寂静的夜里,柔和而清晰,“可有些事我就是没有办法镇定下来。明明知道这样做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坏事,可就是想做,不然,心里会觉很不安,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后悔……”她说着,翻身抱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很抱歉”她语气一敛,又道,“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