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第2/3页)

徐嗣谨站在斜坡上,望着夕阳一直隐没于天际,这才转身回到自己小土屋里,沉下心来给父亲写了一封讨论三十年前发生的松潘府战役的信。

这是一封迟到的信。

早在银矿开始产银,徐嗣谨就没再认真地和徐令宜讨论曾经在历史上著名的战役。

发生了什么事,让儿子变化有了变化。

徐令宜心喜之余,很想派个人去始阳打听打听,沉思良久,他还是放弃了。

扶着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有些事,徐嗣谨需要自己去面对。

儿子的来信从当初三言两句的敷衍渐渐变得方之有物,十一娘也感觉到了徐嗣谨的变化。

她欣喜地问徐令宜:“平夷的银矿谁在打理?”

徐令宜很惊讶。

十一娘顾作不见,对着镜头举止从容地卸着环簪:“长安不小了,这些年跟着谨哥儿东奔西跑的,婚事也耽搁了。我问秋菊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她每次都说让我给长安做主。我看了看,要轮品行相貌,谨哥儿屋里的樱桃出算得上一个。而且她沉重得住气,静得下心来。给谨哥儿守屋子,剪窗花、做针线的,从不乱走动。以后长安跟着谨哥儿出门,也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您觉得如何?”

妻子这是在抗议他有事瞒着她吧?

“这些事你做主就是了!”徐令宜失笑着坐在了镜台旁的绣墩上,揽了她的肩膀低声道,“问我做什么?我也不认识樱桃是谁?”手轻轻地捋了一缕头发就绕在了指尖。

十一娘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他一眼。

徐令宜哈哈大笑。

十一娘问起徐嗣谕来:“九月份皇上开恩科,他有几份把握?可别真的考了个同进士,那可就糟了。五姐夫在文登已经做了十几年知县,硬是没有挪个窝。大哥到湖广不过几年功夫,已经做了知府。”

“子纯虽然没有升迁,可吏部的人提起来哪个不伸了大拇指赞一声。”徐令宜笑道,“我看他在那里做得挺滋润的,这些事就别计较了。”然后问起盛哥儿的婚事来:“定在了什么日子?”

盛哥儿的媳妇,是钱明的同科的女儿,姓黄,父亲在临潼任知县。两家去年就下了小定,因为碰到了国丧,索性推迟到了今年。

“定在了十月十四日。”

徐令宜听着有些意外。

十一娘解释道:“五姐想在文登办酒席,所以把日子定在了下半年。”

“她不是觉得文登不好吗?”徐令宜笑道,“子纯来请了几次她都不愿意去。没想到这次这样给子纯面子。”

十一娘不了多说。

五娘觉得文登不好,长年寓居燕京。燕京虽好,却只有他们这些亲戚。文登虽然远,钱明却是那里的父母官。亲戚不管多远,这礼总是要随的。父母官却不同,碰到了,自然要随礼,碰不到,可以不随……要不然,五娘也不会去文登了。

“五姐这几天就要带着盛哥儿和钿妹儿去文登了,”她笑道,“我和四姐、十二妹商量了一下,想早点把随礼送过去。这样她们手里也多笔钱,到了文登置办东西也方便些。”随后两人又商量了随礼的事,第二天十一娘就和四娘、十二娘一起去了四象胡同。

五娘正在收拾东西。

她惯用的东西还都摆在原来的地方,只有五、六个箱笼,装了她换洗的衣裳。

看见她们来了,五娘笑着把她们迎到了内室:“明年盛哥儿要回四川宜春参加院试,来来回来的挺麻烦,我让他直接从文登回四川。等过了年,我再带着新媳妇去认门。”

“那我们就提前恭祝盛哥儿能考中秀才了!”十二娘笑盈盈地道。

她的小叔子去年中了进士,又考中了庶吉士,如果在翰林院做侍讲。因为王泽是中途中断的学业,两人对孩子的课业抓得很紧,平时说话也喜欢讲谁家的谁考了秀才,谁家的谁中了举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