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第2/3页)

十一娘是今天早上接到罗振兴的信才知道这件事的。谨哥儿在信里却一字没提。虽然罗振兴信中满是歉意,说是他没有照顾好谨哥儿,又告诉她已经请了当地的名医为谨哥儿医治,那红疱消了很多。但她还是很担心,让琥珀去刘医正那里问医不说,还和秋雨几个把家里凡是消肿的外敷药都找了出来。当时项氏抱了莹莹过来问安,可能是听到了些什么。

她没有推辞。

湖广那边多蚊虫,项大人又是湖广的布政使。既然是项大人送的,徐嗣谕也说好,应该有些效果才是。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太夫人,”十一娘收了胆瓶,“我不想让她担心。”

徐嗣谕立刻道:“母亲放心,莹莹娘那边,我也告诫过她了。”

正说着,琥珀捧着个黑漆匣子进来。

“刘医正怎么说?”十一娘立刻迎上前去。

徐嗣谕忙跟了过去。

琥珀打开匣子:“刘医正说,如果六少爷脸上只有一个红疱,就用这个黄色瓶子里的药末,如果六少爷脸上是一片小小的红疱,那就用这个褐色的瓶子;如果红疱起了水泡似的东西,就用这个白色的瓶子……”

“你等等,”十一娘见有七、八个瓶子,吩咐秋雨,“你去给我磨墨,”然后对琥珀道,“我把你说的记下来连这匣子一并送去,他们也可以按照刘医说的用药。”

秋雨应声而去,琥珀也连连称是。

“母亲,我来写吧!”一旁的徐嗣谕听了忙道,“你歇歇。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十一娘没有拒绝徐嗣谕的好意。琥珀说,徐嗣谕记,把徐嗣谕送的那玻璃胆瓶一起用匣子装着,让赵管事快马加鞭送去谨哥儿那里。

徐嗣谕主动讨了杯茶喝。

十一娘以为他有什么话对她说,谁知道他嘴角翕翕的,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的起身告辞。

她想到了徐令宜的冷淡。

“你父亲正在给姜先生和项大人写信。”十一娘委婉地道,“商量着你春闱的事。”

徐嗣谕闻言笑起来:“母亲,您别担心,我知道父亲的用意。我也不希望大家为了这点事就嚷得人皆尽知。”神色很平静,安祥。

看来,是她多心了。

“你能明白就好!”十一娘笑着让琥珀去把描金提字四阁墨宝拿给徐嗣谕,“皇后娘娘赏给你父亲。我用过一块,色泽很好,浓黑发亮,你拿去试试。”

徐嗣谕没有客气,道:“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东西给师座和方冀。把这墨宝分别用上好的黑色镙钿匣子装了送人,再好不过了。”又道,“母亲既然用过一块,那就开了一盒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的,要不,您一并都送给我好了!”

既然四阁墨宝,就是有四块。

十一娘不由莞尔:“还有三块,都给你了。”

徐嗣谕笑着道谢,回去让人做了几个黑色镙钿匣,配了那金色的提字,古香中透着富丽堂皇,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师座朋友应酬了一通,很快到了冬至。

姜先生和项大人都有信来。两位不约而同地委婉地提出让徐嗣谕三年再考。一个道:“……趁着年轻,扎扎实实地读些书。等三十而立的时候,记忆大不如前,朗朗上口的还是少年时读过的书。”一个道,“……少年成名固然好,却容易骄傲鹜远,行事间不免带着几分倨傲,常常得罪了上峰或是同僚而不自知。难成大事。”

“那就三年以后考!”徐令宜立刻做了决定。

徐嗣谕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吃惊。

父亲既然不愿意为他考上举人的事庆祝,那就更不愿意自己趁势而为,参加春闱了。他正好可以回乐安的书院好好读些书了。

他问十一娘:“六弟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他和父亲去了趟西北,又和舅舅走了趟江南,变化挺大的吧?他见到我,恐怕都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