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第2/3页)

听母亲提起这件事,徐嗣诫微赧:“四哥这些日子常常陪着父亲去威北侯府,也没时间和我出去,我有时候一个人去那边逛逛。”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是有趣的人?”十一娘和他聊天。

这些日子,她也没有顾得上徐嗣诫。现在又发生了谨哥儿这件事,她这才惊觉她对儿子教育的缺失──从前虽然严厉,但把落实的事交给丫鬟、媳妇。这些丫鬟、媳妇对她再恭敬,对她再俯首,可毕竟主仆有别,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谨哥儿见了,胆子越发的大,对她的话也就越来越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会全然的听取。孩子就像庄稼,过了这一季,就该成熟收割了,没有下一季。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谨哥儿现在的教育问题却不能放。她准备以后把精力放在谨哥儿的身上。

“没有!”徐嗣诫表情微微有不自然,“我就是在那里随便逛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十一娘自然会尊重他的意愿。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书局有没有上新书?”

“有!”徐嗣诫见十一娘没有追问,态度有些殷勤,回答的很详细,“翰林院有一位新进的学士,姓关,闲余之时喜欢玩石,写了本关于这方面的书,叫《袖中珍》。还有位姓庆的秀才,四十年间一直游历天下,去年突然病逝。他有个儿子,是建武五十五年的进士,现在南昌府做知府。把父亲留下来的诗稿出了本书,托付一些书局出售。我当时翻了翻,清新秀丽,让人耳目一新,就买了一本回来。娘要是感兴趣,我等会给您送过来看看……”

正说着,项氏过来。

“我前两天在家里清箱笼,找到个小时候玩过的地动仪。”她笑着捧出个小小的红漆描金匣子,“听说六叔这两天在这里,我就拿过来了。也不知道六叔喜欢不喜欢?”

是听说谨哥儿被罚过来问候,又不好直言,所以才用了这种委婉的方式吧?

“清笼箱?”十一娘笑着让琥珀接了匣子,“是给谕哥儿做秋衣吗?”

“是!”项氏恭敬地应道,“八月份姜家九小姐送生辰礼的时候一起带过去。正好穿!”

姜家九小姐的生辰在八月十七,十一娘每年都让人送生日礼物去。

话音刚落,内室的帘子撩了一条缝,谨哥儿躲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十一娘就喊了一声“谨哥儿”。

声音未落,谨哥儿已急急地道:“娘,我描完了!”

比平时快很多!

十一娘暗忖着,“嗯”了一声,柔声道:“那你就歇会吧!”

谨哥儿一听,立刻高兴起来。他蹦蹦跳跳地出了内室,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娘亲仪态万方地端坐在那里,他想到娘亲最喜欢规矩的人,立刻神色一正,敛了笑容,身姿挺拔地走了过去。那循规蹈矩的模样儿与他平常的飞扬明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嗣诫从来不觉十一娘有错。十一娘要教训谨哥儿,那自然是谨哥儿做错了。劝慰母亲算了之类的违心之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项氏知道自己的立场,不问到她,她从来也不开口的。

徐嗣谆更是笑道:“母亲,六弟还小。有什么不对的,还请母亲别和他一般计较才是。”

他对几个弟弟都很宽和。

十一娘笑着点了点头,让琥珀把匣子交给谨哥儿:“是你二嫂给的,你拿去玩吧!”

这次,没有任何交待,他就态度恭敬地向项氏道了谢。

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这样教训了他一顿,他老实多了。

十一娘在心里暗暗点头,见诜哥儿惦着脚两眼放光地盯着谨哥儿手里的匣子,想到谨哥儿在自己面前的拘谨,笑道:“谨哥儿,你带了诜哥儿去屋里玩吧!”

谨哥儿立刻高声应“是”,声音里隐隐含着几份快活,牵着诜哥儿的手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