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第2/3页)

“四少爷是世子爷,五少爷却……”说到这里,喜儿语气微顿,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怕到时候五少爷要吃亏,就留了墨玉在那里服侍,自己跑来告诉夫人……”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着十一娘的神态。

十一娘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尺工谱,就是戏曲谱子,有了尺工谱,就可以照着唱戏。

如果是别的事,她还会和喜儿一样,担心徐嗣诫给徐嗣谆背了黑锅。可涉及到尺工谱……就算是徐嗣谆主动弄给徐嗣诫的,徐嗣诫也脱不了干系。

谨哥儿从喜儿进门之后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几次抬头想插话,但目光一触及母亲就想到了刚才母亲的话,只好强忍着。匆匆把三个小鸡画完,也不管毛笔还蘸着墨就往笔筒里一丢,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娘,娘,四哥和五哥闯了什么祸?”很好奇的样子。

望着少年不知愁的儿子,十一娘有些啼笑皆非。

她笑着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好好把你的小鸡画完。”

谨哥儿立刻抓起澄心纸给十一娘看:“娘,我画完了。”

三个小鸡在啄米,不仅鸡头鸡身完整,还在小鸡的脚下点了几点墨。

谨哥儿立刻指了那几点墨:“这是小鸡吃的米。”

能忍着把这幅画画完了才出声……

儿子才五岁!

十一娘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笑意。

她抱了儿子:“谨哥儿真厉害!”

谨哥儿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笑容有点得意,道:“娘,我们去看四哥和五哥吧!要不然,他们会被爹爹打板子的!”

事情出了,总要解决。她原本也要去问问情况。

十一娘笑着说了声“好”,下炕趿鞋。

喜儿忙上前半蹲下去给十一娘穿鞋。

“不用了!”十一娘自己提了鞋,然后带着谨哥儿去了淡泊斋。

院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徐嗣谆和徐嗣诫对十一娘的到来很是诧异,看见十一娘身后的喜儿时,又露出恍然的表情来。

十一娘遣了屋里服侍的,开门见山地问徐嗣谕和徐嗣诫:“祖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徐嗣谆想到母亲平时对自己的维护,看到她时就松了一口气,而徐嗣诫想到十一娘不喜欢自己唱戏,心弦绷得更紧了。后者垂下了头,前者忙道:“前些日子我看五弟每天闭门苦读,十分辛苦,连笛也不吹了。想着五弟喜欢唱戏,正好那天看去王允家,看见他一个庶出的堂兄来还《寒窑记》的尺工谱,说是十分喜欢听戏,特意借去誊了一本。我想到五弟,就趁机借了回来,想趁着这几天有空誊一本。”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结果被祖母发现了……说我们不学无术,把尺工谱烧了……”说完,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想必是东西没了,不好向王允交待吧!

十一娘脸色一沉:“这样说来,这尺工谱还烧不得了!”

“不是!”徐嗣谆忙道,“全是我不好。不应该向王允借尺工谱的。”嘴里认着错,表情却有些茫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十一娘能理解他的这种态度。

如果没有徐嗣诫,抄尺工谱的人是徐嗣谆,别人只会觉得他潇洒文雅,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迫于孝道认了错,可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

徐嗣诫却已满脸羞得通红,匆匆道:“母亲,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四哥说,要是有本尺工谱就好了……”

“原来犯错也是种荣耀。”十一娘神色不虞,语气严肃,“你们两个都争着要!”

徐嗣谆和徐嗣诫都有些不安地站直了身子。

“你们祖母说的对。”十一娘的语气更严厉了,“你父亲为了给你们找个好先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你们倒好,不懂得珍惜不说,还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家里没有,竟然想办法向王允借。不怪你们祖母气得把尺工谱都烧了。要是换了我,早把你们揪着去跪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