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第2/3页)

永平侯府立府百余年,府里的人事错综复杂,那几个小厮里原也有父母她们相熟的。不过是想在六少爷面前露个脸,求口饭吃。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红纹让她们去找管事绑人,她们心中暗叫糟糕,拖拖拉拉地看事态的发展。见红纹陪着谨哥儿去了白总管那里,想做好人,忙给各自相熟的去通风报信,托人想办法。谁知道红纹雷声大雨点小,之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两人刚松了口气,又被十一娘叫进来训斥了一顿。

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件事要从“小”了说,不过是小厮们年纪轻不懂事,陪着主子捣乱,有失稳重;要从“大”了说,那就是明知对主子有危害还跟着起哄,引诱主子玩乐,打得皮开肉绽也没人敢去求个情的。现在看来,十一娘分明是要往“大”里说,狠狠处置几个小厮。

两人不由交换了个眼神。

夫人只要她们去找人,并没有责问她们……定是把这怒火发到了几个小厮的身上。

两人不由心生侥幸。只盼着十一娘怒气过后对她们从轻发落。

可如果差事办得不好,到时候这把火会烧到哪里,那就说不准了!

两人急急应“是”,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十一娘吩咐竺香:“你带着红纹去垂花门,看见人到齐了就叫我。”

竺香和红纹小心翼翼地应喏,去了垂花门。

十一娘气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这才静下心来想了想,去了谨哥儿那里。

初冬的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屋里明亮温暖。

穿着大红莲花鲤鱼锦袄的谨哥儿拿着毛笔,神色认真地伏在炕桌上写着什么,雪白的澄心纸用和田玉雕成的卧鹿镇纸压着。丫鬟阿金笑盈盈站在炕边帮谨哥儿磨着墨。

听到动静,两人都朝这边望过来。

阿金忙曲膝行礼,谨哥儿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娘,娘!”他把笔放在甜白瓷的笔架上,张着手臂在大炕上跳着。

十一娘笑着上前抱了儿子:“在干什么呢?”声音温柔如三月的微风。

谨哥儿扑在母亲的怀里,笑容更灿烂了。

“我在画画呢!”说着,拿起炕桌上的澄心纸,“您看。”

画上布满了深一道浅一道的墨迹,根本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东西。

没等十一娘问,谨哥儿也道:“这是我画的竹子。”

“那哪里是竹竿?哪里是竹叶啊?”十一娘坐到炕边,问儿子。

谨哥儿指了几条粗些的竖墨痕:“这是竹竿。”又指了几条短一点、布局比较凌乱的墨痕,“这是叶子!”

十一娘仔细看了看,道:“难怪我分不出什么是竹竿什么是竹叶。谨哥儿的竹竿没有竹结。”说着,就拿了笔在另一张澄心纸上画了几笔,立刻勾勒出清竹的影子。

谨哥儿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娘画得不对。我去二伯母那里看了,二伯母院子里的竹子都是一大群一群长在一起的。”

那个是写实,这个是写意好不好?

可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他也听不懂啊。

十一娘无奈地笑着摸了摸谨哥儿的头:“可谨哥儿画的也不对啊!要不,你去问问四哥和五哥的先生,这竹该怎么画!”

谨哥儿点头,立刻要穿鞋去问。

阿金忙拦着:“六少爷,这个时候赵先生只怕还在讲课。我们下午再去也不迟。”

“下午难道就不讲课了?”他把阿金问的一愣。

十一娘倒是鼓励孩子坐立起行,笑着示意阿金给谨哥儿穿鞋。

竺香进来:“夫人,那几个小厮都叫到了垂花门。”

“让他们在那里先等着。”十一娘道,“你去把白总管叫进来。”

竺香应声而去。

谨哥儿好奇地望着十一娘。